狙击手不想唤醒目标的第六感,于是就得避免直接盯着目标。当射击时机来临时,我会通过十字准星来瞄准目标,即便在这揪心的时刻,我的注意力也只是在十字准星上。
我停了一会儿,然后继续前进。
终于,在离目标大约500码处,我们抵达了最终适合开枪的位置。此时时间是凌晨2点20分。我给瞄准具装上绿色覆盖物,透过夜视瞄准具扫视着周围地形的轮廓。能够体验在狂风骤雨下,身着湿透了的吉利服躺在雨水坑里,注意力自始至终停留在瞄准具上,全神贯注地执行任务,可以说此生无憾啊!
我们面前是一座老房子。我们的目标就在里面。我和卡萨诺瓦讨论着射程、视程等细节。我们用色码给房子的四周编码:白色代表正面,黑色代表背面,绿色代表房子右侧,红色代表左侧。用色码表示方位的方法最早用于船只:绿色代表船的右舷,红色代表船的左舷。音标字母标识每一楼层:a(alpha),b(bravo),c(插rlie),d(delta)……窗户由左至右依次用数字1,2,3,4……表示。比如从正面二层左窗位置进入,我们就会说:白色,bravo,1。这样我们就可以略去废话,使交流简洁明了,更有效率。这种方法在海豹突击队第六分队使用也非常普遍,可以使我们很快理解一个从未合作过的战友的话。
我们还拥有一个记录本,包括敌军的规模、领域、地点、部队单位、活动时间和装备(简称sate)等。行进信息对于突击队来说至关重要。例如,突击队可能想要在敌军巡逻队再次进入这个房子后马上进行攻击。如果敌军巡逻队只有两人,突击队就会在他们巡逻时将其制服。或者三个狙击手同时狙击外面的两名敌军巡逻兵和里面的主要目标。如果敌军有我方人质,我们就会标记出人质所在位置、恐怖分子所在位置、领导人位置、进食次数和睡觉次数等等。
我们浑身湿透,又冷又可怜,但我们必须去这样做。我对着窗户进行密位点修正。一个典型的窗户差不多是1码高,我用窗户高度乘以1000,然后除以瞄准具上的密位点,来计算射程。一个路线监视器出现了。&ldo;距离目标的射程是多少?&rdo;&ldo;600码。&rdo;我回答道。一个头戴巴拉克拉法帽、身穿军用防水短上衣的身影出现在窗户后,那就是目标,一个人体模型。
第二章在最血腥的战争中存活下来(8)
更新时间2011-09-0215:14:38字数1210
通常,两人的小组中,一个狙击手负责射击,另一个则记录信息,观测目标,警戒四周。这一次,我们四人都将射击。加尔森少将想要知道我们当中每个人可以做到之前宣称的那样。我听到了另一组的射击声。每人都会有一次冷枪管射击。第一枪是最糟糕的,因为子弹必须穿过狙击枪的冷枪管。第一颗子弹使得枪管变热,下一次射击就会更加精准。但是加尔森少将不会给我们第二次射击机会,同样敌军也不会。
路线监视器检查了目标,但是没有告诉我们结果。第二声枪响。同样,我们不知道结果。
轮到我们小分队了。卡萨诺瓦趴在我的右边,离我很近,这样我可听到他低声说话,还可以看同一张地图。平时,在他的位置,他可以看出子弹轨迹,看到子弹击中目标,所以他可以给我发第二枪提出建议。但在今天,一切都不可能。就在6个小时前,我还和我的儿子在饭店里吃着热腾腾的比萨,现在我却在偏僻的寒冷潮湿的泥泞地上对着目标实施冷枪管射击。多数人不知道成为一名狙击手所需要的训练强度和献身精神。
枪托稳稳地顶在我的肩膀上。我用来射击的手稳固而不僵硬地握着小握把,扣动扳机的手指冷静地触碰着扳机。我用手肘保持平衡,脸颊紧紧地贴在小握把的大拇指上,并做着深呼吸。一次不完全呼气后,我就屏住呼吸,这是一个蛙人擅长的技能,可以使我的肺保持平静,以防止其对射击的精准度造成的影响。我必须长时间屏住呼吸来将十字准星定格在目标上,但不能让自己长时间缺氧,否则会造成视力模糊和肌肉乏力。我最终扣动了扳机‐‐砰!
我仍然不知道是否击中了目标。因为这不像电影画面,光靠一颗子弹就可以粉碎目标。在现实中,子弹穿过身体的速度相当快,以至有时人根本不知道自己已被击中,我后来在索马里无数次见证过这样的情景。
卡萨诺瓦射击后,我们从与进来时不同的一条路线爬出这片区域。已经发现我们的路径,并埋伏在那里等我们回去的人将会等待很久吧?我们行进到既定的着陆点附近等待黎明。
早晨,我们探出头来等待直升机接应。一个路线监视器发出了这次任务正式结束的代码,&ldo;金枪鱼,金枪鱼,金枪鱼&rdo;。我们终于可以放松了,我们站立起来,舒展身体,活动关节来缓解疲劳,并且互相开玩笑。
一架&ldo;黑鹰&rdo;直升机在一片空旷地域把我们接走,并将我们送到之前登机的那个飞机场。
回到海豹突击队第六分队后,我们四人还不能回家。我们必须听取执行任务情况报告,然后整理装备,包括擦拭装备、检查其是否损坏,必要的话还要进行修理。然后再重新打包所有装备,为下一次任务做准备,无论是演习还是实战都如此。3小时后,我们的装备会为再次执行任务时的使用而准备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