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珩沉着脸看向箫誉,微微眯了一瞬的眼底带着凶悍的精光。“南淮王,我竟是小瞧了你,能发动半个朝廷的御史去弹劾邹鹤,南淮王深藏不露啊!皇上可知道南淮王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唆使半个朝廷的御史替你做事?”
箫誉耸肩,混不吝的撇撇嘴角,“那我怎么知道,陈世子若是好奇,不如现在去告个状?”
陈珩扬了一下下颚,冷笑,“我不管南淮王是为了什么要抓邹大人,今儿这人,我带走定了!”
说完,陈珩忽然扬手,“上!”
原本不算宽大的审讯室,顿时被从外面乌泱涌进来的人给挤得逼仄、这些人一个个都穿着镇宁侯府护卫的衣服,冲进来就直奔邹鹤。苏落一颗心高高悬起,手指不由扭了一点袖口。箫誉气定神闲坐在那里没动,阴阳怪气,“世子爷若是抢得走,随便抢!不过,你那亲舅舅还被我抓着,关在刑部大牢里了吧?啧~这当外甥的,自己个的舅舅不去救,现在倒是豁出去一个劫狱的罪名来救邹大人。真让人感动!”
之前用鞭子抽打邹鹤的人转手将鞭子勒住邹鹤的脖子,邹鹤顿时奄奄一息呼吸困难,拼命瞪着眼看着陈珩,求救。“想要把人带走?来,试试,你们但凡上前一步,我就直接把邹大人勒死在这里。”
邹鹤让吓得裤裆湿了一片,滴滴答答。陈珩带来的人不敢轻举妄动,转头看陈珩的意思。陈珩看着箫誉,眼见箫誉纹丝不动气定神闲坐在那里,只觉得火气让拱的越发的旺,他发狠的咬了一下牙,“上!”
这意思就很明确了。哪怕只是抢回来一具尸体,也要上,绝不能让邹鹤落到箫誉手中。箫誉靠在椅背上,眼底带着满意的笑。那用鞭子勒着邹鹤脖子的人一手攥着邹鹤的胳膊一手摁着鞭子,之前那个手中玩弄拶刑的人在前面阻拦陈珩的人,他则在后面道:“瞧清楚了,你的陈世子想要你的一具尸体呢。”
邹鹤遍体生寒。陈珩的选择他是听得清清楚楚的。怎么可能!当年的事,陈珩就不怕他给抖搂出来吗?邹鹤一颗心寒到极致,眼看陈珩的人当真是不顾自己死活的就要冲上来硬抢,分明是为了堵住嘴宁可灭口的架势。唯恐箫誉的人手下失了分寸真的把他给勒死了,邹鹤哆嗦着嘴皮子一声喊,“王爷,我招,我都招,五年前,就是镇宁侯用鹤顶红毒死了苏云平!”
轰!陈珩只觉得头顶像是炸开了七八个雷。不然他怎么觉得头皮发麻,耳朵嗡嗡,心神不凛。苏落原本搓着袖口边缘的手指倏地一顿,跟着手指收紧,指尖捏着那一点布料,指甲盖都是白的。她像是断了气的鱼,不会呼吸,通身冰凉的看着邹鹤。邹鹤被人用鞭子勒着脖子,一张脸憋的紫红,巨大的求生欲让他不管不顾,“当年苏云平研制出了克制瘟疫的药方,是镇宁侯让人毒杀的他。”
箫誉从座位上起来,看了陈珩一眼,然后道:“来人!镇宁侯府世子陈珩扰乱公务,妄图劫狱,给本王拿下!”
本来这屋里只充斥着陈珩的人,他们还在向邹鹤那边不断的围攻,想要将邹鹤从那边夺过来。可随着箫誉一声令下,忽然房梁上就跟下冰雹似的噼里啪啦下来八九个人,以平安为首,几乎一人瞄准一个目标,手起掌落干脆利索的就把陈珩带来的那些人给全部拿下。陈珩直到自己的人都被拿下来了,人都还处在震惊中没回过神。他看着邹鹤,忽然发怒,“你胡说,不可能!”
邹鹤脖子上的鞭子被松开,他大喘气,“我是不是胡说世子爷问问侯爷就知道了,当年侯爷为了封我的嘴,把苏云平的功劳都按到我的头上,原本该是苏云平立功,成为太医院院使,结果他命归九泉,我成了太医院院使,我有什么可胡说的。”
邹鹤气疯了。一想到他刚刚差点就被勒死或者被灭口,就全身发抖。他瞪着陈珩,“世子难道不知道?世子别说你真以为侯爷要让你娶苏落为妻呢,那婚约不过是个障眼法,堵住世人的嘴,侯爷要是真想让你娶苏落为为妻,怎么会在苏落第一次来葵水的时候,让我配一碗药给她喝了!”
一语炸雷。箫誉比陈珩反应大了一万倍。“什么药?”
邹鹤气急了说出质问的真相,却忽略了如今要娶苏落的人是箫誉,顿时舌尖一缩,一股巨大的恐惧瞬间蔓延四肢百骸。箫誉瞪着邹鹤,咬牙,“说!”
邹鹤张了张嘴,声音飘忽又虚弱,“一大碗红花,葵水期间喝的,喝了之后这辈子别想怀孕。”
箫誉瞬间红了眼,转头犹如一头猛兽,一把抓了陈珩的衣领将他朝后狠狠一掼,摔到墙上去。砰的一声闷响,陈珩后背撞墙。箫誉跟着过去一拳挥到他的脸上,“就这,你还有什么脸面继续纠缠她?”
陈珩到现在,人懵着脑子不转弯,一个雷接一个雷的在耳边炸响,他甚至连先反应哪个都有点不知道。被箫誉结结实实打了一拳,陈珩让打的脸偏转过去,嘴角带着血。衣领被箫誉死死的攥着,他回头,想要挣脱反击,却目光在越过箫誉的那一瞬,整个人僵住。箫誉背后不远处,一个俏生生的,穿着护卫服的人立在那里。苏落!是苏落!苏落站在那里,将刚刚邹鹤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陈珩感觉自己这辈子没有这么怕过,他怕的心都在抖。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反驳,反击,堵住邹鹤的嘴。“不是,不是这样的,落落你听我说,不是这样的,一定是邹鹤在胡说八道,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一定是箫誉和邹鹤串通好了,故意在你面前演这样一出戏,他们是故意的,落落。。。。。。”陈珩满眼的绝望和哀求。苏落一眼没看陈珩,只朝箫誉道:“王爷还继续审邹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