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为了你好我也好,要不。你暂时找个女孩先谈着,没准到时候杨阿姨和我妈会转变主意呢?就算最后谈崩了,至少能给彼此多争取一些自由的时间啊!”
“其实生在咱这样的家庭,谈自由还真是下作了。”
言毕苦笑,白诗涵也不指望盛承骁能听进去自己的话了,他惯来憎恶被人摆布,她哪里不清楚了?
商暖背着小包包从楼上下来时正巧看到了白诗涵两人,踌躇了下,她在想要不要过去打招呼。
倒是盛承骁一眼看到了她憨态可掬,禁不住冲她招了招手。
白诗涵转过身,迎面见着商暖走两步停一步地迎了上来,她先前的苦大仇深不由远远抛开了,“暖暖怎么下来了呀?”
商暖低头咬住了下唇。
“暖暖?”白诗涵轻捏了下小丫头的脸,“见到我高不高兴?”
商暖猛不丁地抬起头,匆忙拘谨:“我要回家了。”
“啊?”白诗涵惊诧。
“我买了机票,我要回家。”解释完,失魂落魄地偏开头,商暖复又喃喃着:“我要回家了。”
踉跄一下,又自发站稳了。商暖不加赘述,这便朝着外头走去,完全一副没再惦记着后头两人的作态。
盛承骁眼看着商暖一步步消失在了自己眼前,俊颜绷得慌。
白诗涵想要去追,盛承骁恰恰按住了她,“你先回去吧,我跟过去看看。”
没去管白诗涵那考量的心思,盛承骁不多时便追到了商暖身旁,“怎么突然要回家了?”
商暖站在路边拦车,听到盛承骁的话时,她怔怔地偏头看他,“我要回家。”
说了,等于没说。
盛承骁耐心地重复问:“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不问还好,一问了,平白惹得商暖难受,“家里有小白啊。”
迷茫,凄楚,商暖心事重重地上了车。
盛承骁紧随其后。
在机场安检口前,男人特地留心了下商暖手中的机票,是飞往。京城?
“回来了立马给我打电话,说好要请我吃饭的,可不准赖账了,本来该这回请的呢!”看着商暖无精打采的,盛承骁似乎也被感染了几分情绪。
商暖胡乱点点头,未几便没了踪影。
走出机场时,盛承骁看到某架飞机刺破苍穹,在他上空笔直飞过。也许那只叫商暖的小生物就在这趟飞机上呢!
唔,对了,下回见面,他应该提醒下她一下的——他有名字,他姓盛,叫盛承骁。那丫头,分明是不记得他的名字的。
想想,心情竟是罕见地欢快了不少。
晚间白诗涵给他来了通电话,大意便是让他别把她下午说的那些话放心上云云。
盛承骁自始自终不开口,等挂了通话了,他才若有所思地‘啧啧’两声。
别以为他听不出那丫的不过是在借机探口风,哼,先晾着她几天吧!起码,让他先好好想想。草率做出的决定,十有九是废渣。
翌日一早,紧张的部队训练正式开始。
这是盛承骁接触冰刺的头一天。
即便是在数十年后,他依然清楚地记得这是个阴天,而和他同一批被选入冰刺的有他在军校时的大块头室友陆争鸣,他名义上青梅的心上人傅彦综,还有另外五名,在往后成为了他出生入死的好兄弟的人。
商暖抱着一小坛骨灰站在京城郊外的一座山岗上。这座山的海拔不算高,她身后站着容颜冷峻的父亲。
“软软,就在这里把小白彻底送走,好吗?”给女儿披紧衣服,商述珩轻声安抚她:“小白很喜欢你,它这一生过得很快乐,这就够了,对不对?你给了它一个很好的人生,它都懂的。”
商暖哽咽了下,有泪水‘吧嗒吧嗒’落到了骨灰罐上。
她这辈子第一个朋友,就这样。安安静静地离开了她呀!
清风拂山岗,从此你活在了我的回忆里,只能怀念,永不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