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你个秘方吧,把生姜切了皮,削成笔尖一般细长,天天用它抹眉毛,就会很快长出来。不过要注意对称,不然就难看了。”对于这样的美容小秘方,林小仙可是非常博学。
殷野王大喜,抱着妹妹出了院子,林一颦正要回屋,见一个小小身影并没离开,而是在院外徘徊。她出去一看,果然还是这只,他把妹妹交给僮仆抱去睡觉,自己却不离去。
“有事要告诉我?”
殷野王抓了抓头,半天才吭声:“那个……林阿姨……”
“什么阿姨!叫我姐姐!!!”得,第一句就得罪了在年龄问题上极其心胸狭隘的女人。林小仙一吼,吓的殷野王缩了缩脖子,道:
“好吧,林姐姐,爹爹让我明天一早出发,回南方老家闭门思过,恐怕不能再跟你们告别了。那个……今天的事我很对不起……”他白净的小脸儿上泛起团团红晕,又是那脚尖蹭地的习惯。
林一颦还没答应,他就快速说了一句:“总之,那个……你不是……我真的觉得……哎,青山、那个绿水常在……”紧张之余,最后这句经典台词竟没背出来,他跺了跺脚,转身跑掉了。
林一颦莫名其妙,茫然站了一会儿,也没想明白他要表达什么意思,转头进了屋子。见韦一笑脸色还是不佳,自己也甚疲累,于是两人立即洗漱了,分别在两间厢房睡下。
夜半十分,林小仙正睡的迷迷糊糊口水直流的时候,突然窗户“咔”的一声从外面打开,“嗖”的一声飞进个什么东西。她立刻惊醒,伏在床上一动不动,等待眼睛适应黑暗。见房中并无别人,窗前桌上斜插着一支箭,箭杆上绑着一封信,原来是经典的飞箭传书之深夜版。却不知是谁会给她这个百无一用的废柴传书,想是以为这里住着韦一笑,射错了屋子。
当下点灯拔出箭,取下了信展开,只见两张满是歪歪扭扭的字的信纸上写道:
“林姐姐:
你给我的秘方,我偷偷在厨房配好了,还问白伯伯要了好多人参鹿茸灵芝添了进去,肯定更加有效,我命名它为“霹雳无敌十全大补生眉粉”,夜里告别的时候给了爹爹。他虽然没笑,但我能看出他很高兴。不过我不会抢了所有功劳的,我告诉他药方是你给的。
白天我说你像我妈妈,并不是撒谎。我已经记不清她模样,但每次爹爹要打我,她都像你一样来劝阻。而且……嗯……她身上也是香香软软的……所以,我想爹爹肯定会喜欢你的,不过喜欢他的女人很多,你要加油。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你要是去南方,一定要来找我玩儿。
野王”
林一颦刚刚看完了信,就听到背后咯吱咯吱磨牙的声音,登时惊得一佛升天,二佛出窍,知道大事不妙,老子要归位。
林一颦如脖子生了锈的机器人一般,极其极其缓慢的转过头来,果然见到背后一张在灯光映照下惨无人色的脸,一双细长的眼睛如炼狱裂缝一般冒着熊熊火光。
韦一笑听到有人飞箭传书,便赶紧过来保护,却在她背后看到了这样一封信,想起白天林一颦闪烁的目光,种种不合常理的举动,还有几个空白的时间段,登时眼前一黑如坠冰窟。一言不发,转身欲走。
林小仙知道这时候不把他抓住,以后就再别想解释清楚,登时爆发出有生以来最大的潜力,从椅子上一跃而起,饿虎扑羊般追了过去。其实以她那八百米都跑不完的本事,就算修炼个八辈子再吃上几颗妖精内胆,也别想抓住韦一笑。
但不知为什么,他今晚并没使出轻功。
她伸手急着挽住他的右臂,被他啪地一下格开;向下想要去抓住他的手,又被他不知使了什么功夫滑走;但就在这一挡一滑之间他的脚步缓了一缓,她得以一个旋步挡在他身前阻住他去路,左手抓住他右手向他背后绕过去,腿上一个趔趄和他反勾在了一起,右手绕在他颈项之间,仿佛一株藤蔓紧紧地缠住了他。就像她在海南带团时,曾经给团员们介绍的热带一景:美人抱将军。藤蔓温柔婉转地在乔木攀援牵附,缠绵悱恻,至死方休。
他的右手被她反剪在背后,但她是那样软弱无力,他手可开碑裂石,指可摧金断玉,以他一身武功只要轻轻一挣便可脱开,可是他竟然没有。由于不经常运动,她略略有些喘,胸口一起一伏,紧贴着的身体便有了暧昧的意味。
窗外对面的屋檐上有着微微的雪的反光,并着油灯里沉静的烛火,在她眸中撒下金辉点点。
第一次这么近的当面看着他的脸,近的能看见他一根根纤细眉毛,淡淡的黑眼圈,和惨白皮肤下淡青色的血管。
他淡色的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线,就是不肯说,就是不肯问。
林一颦突然想起刚刚见面时,他嘴上全是因失血干渴开裂的口子,右手轻轻绕过他的颈项抚上他的唇,试图在纹路里找到当时的伤痕。韦一笑倒抽了口气,全身绷紧,又要抬手去推她。又想扭头避开,可被她藤蔓般温柔坚持的手臂勾着,竟是挣脱不得,或者不想挣脱。
她灿烂一笑,抬起头轻轻吻在他的唇上。
软软的,凉凉的,尝起来像抹茶雪糕,或者薄荷慕斯冻。
加上我这颗挂着糖霜的蜜饯,世界就圆满了。
“你说‘在下韦一笑,她是……’后面是什么?她是谁?我是谁?你愿意我是你的谁?”她温柔的,轻轻的,眼睛盯着他,好像催眠一般慢慢道来,问一句,便蜻蜓点水般的吻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