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过洗手间,只见嘈杂的挂号大厅内熙熙攘攘,病人、家属、医托、骗子、扒手,鱼龙混杂;各挂号付费窗口前,弯弯扭扭地排了7、8条数十米长的队伍,排队者身形高矮胖瘦、穿着厚薄不一,脸上却是同样的焦躁不安、愁苦不堪。
掏出手机,拨通了成少华的电话:“你在哪儿,”
电话那头成少华严重的不爽:“你死哪儿去了,我在22楼,重症看护病房外的走廊里,”
“这就來,”石大海挂了电话,径直穿过挂号大厅,向前面电梯走去,就在此时,一名身材高大壮实、戴大口罩、穿白大褂的医生从他身旁快步掠过,也向前面电梯行去。
看着前面这道背影,石大海顿生警兆,下意识地放缓了脚步:此人脚步稳健,步伐幅度高度一致,显然受过严格的跨步训练;手背棱骨平削,一看就是长年打击沙袋磨平了拳头;手上老茧厚实,跟普通医生的细皮嫩肉有着天壤之别;而且他右胳膊不自然低垂着,遮挡在稍嫌紧小的白大褂腰间处,似乎在掩饰着什么。
而最令人吃惊的是:就在石大海盯着他背影看时,他身形竟然一滞、微微侧头了一下。
石大海知道遇到训练有素、身手过人的高手了,跟自己一样,被人一直盯着会心生警兆,当下装作若无其事地向电梯旁边的楼道内走去,一上楼梯,便立即迈开大步,12级台阶,两步一拐弯,四步一楼层,噌噌噌向上蹿去。
医院里的电梯几乎两三层就会停一下,因此石大海宁愿选择跑楼梯。
差不多跑了一分多钟,石大海便冲到了22层,脸不红、气不喘地來到走廊里,只见20米外的电梯指示灯只显示运行到18楼。
在电梯对面的护士值班室门口,成少华正戴着口罩背着包裹装模作样地检查夜班记录,旁边站了两名年轻护士,都是一脸的茫然不解,似乎看不出眼前这位究竟是李医生、张医生还是王医生。
石大海草草地瞄了下两边病房,向成少华喊道:“成医生,你过來一下,”说完快步走进了右边一间重症看护室,无声无息地靠墙而立,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如果他沒看错的话,刚才在楼下挂号大厅里遇到的那名“医生”就是东子。
按理说他当时完全可以突然发难,制服对方,但一來大厅里人山人海,他怕已经心生警惕的东子负隅顽抗时乱枪伤人;二來他担心东子不是一个人前來,如果那时实施突袭的话,说不定会遭东子的同伙背后冷枪暗算。
而相比之下,重症看护楼层内显得异常冷清,即使发生枪战也不大会伤到无辜群众;而且东子上來后肯定会挨个病房查看,这样就给了石大海和成少华冷不防突袭的机会。
病床上一名戴着氧气面罩、挂着生理点滴的垂危老人白发满缤,紧闭双眼,气若游丝地等待人生最后时刻的來临。
等了一会儿,还是沒听到成少华的脚步声,正皱眉间,病房外走廊里突然传來了怒喝、尖叫、打斗声。
坏了,石大海心里咯噔一下,赶紧一把拉开房门冲了出去,拿眼望去,顿时血往上涌,,护士值班室外,成少华已经和那人扭打在一起,口罩已经扯下,鼻子间鲜血涌淌,却咬牙瞪眼怒吼着死死抓住对方持枪手臂,不让对方瞄准射击;旁边两名护士则吓得捂耳尖叫,抱头鼠窜。
“坚持住,”石大海大吼着,脚下生风,迅速扑了过去。
“呀,,”看到石大海过來,成少华精神大振,躬身按住对方胳膊高喊道,“他就是东子,”
“蓬、蓬、蓬,”东子朝成少华背心连击三记重拳,趁他气闷脱力之际,迅速掉转枪口向10米开外的石大海抠动了扳机。
石大海虎目大凛,身形如鬼魅般一个虚晃,“嘣,”子弹竟从耳鬓边呼啸飞过,惊出石大海一身冷汗。
“咦,”看到石大海如此身手,东子惊咦一声,手下却丝毫不停,曲臂就是一个凶狠的肘击,重重砸在成少华后脑门上,顿时将他砸得眼冒金星,匍匐倒地。
几乎与此同时,石大海出手了。
“嗉,”甩手间,一道寒光如流星破空般向东子握枪的手腕急速袭去,去势之猛,竟丝毫不逊于子弹速度。
东子眼色大变,根本不及躲闪,只听“噗”的一声,一柄锋利的不锈钢手术刀已扎中了他的右大腿,刀之锋利、力之沉猛,直让半把刀柄沒入腿肉之中。
东子身形微微一晃,闷哼一声朝石大海抬手便要开枪。
石大海暗叫可惜,刚才十拿九稳的飞刀竟然偏离了目标,眼见对方抬枪要射,身体下意识地一个凌空侧扑,同时双手各捏住了一柄手术刀。
“嘣,”
枪声再起,身体腾空的石大海只觉得左腿一震,一阵焦灼感传來,当即怒吼一声,双手大力甩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