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活阁麻将馆是栋三层建筑,外部装饰毫无新意,普通墙砖、平常窗门,福字倒贴、灯光黯淡,推开门进去,只见一楼约百來平方的厅内,整齐地摆放了十余张自动麻将桌,此刻虽已凌晨时分,但仍然有五、六桌或男或女、或老或少的麻友在熬夜奋战,“东风”、“白板”、“胡了”等粤语吆喝声不绝于耳。
穿过屋内飘荡的弥漫烟雾,一名毫不起眼的干瘦青年从角落里迎了上來,细眼朝石大海上下打量一番,一口黄牙咬着烟屁股说道:“沒搭子,凑不了局了,”
石大海淡淡笑道:“我不打麻将,是伟哥让我來的,”
“恩,”干瘦男一听,细眼又眯成了一条缝,将石大海上下打量一番,猛地吸一口烟,“噗”的一声,将快要燃至过滤嘴的烟屁股吐在地上,干瘪的脑袋往边上一摆,不冷不热道,“跟我來吧,”
來到楼梯口的一扇铁门前,干瘦竖起鼻孔朝门上的探头翘起大拇指,指了指旁边的石大海,过了大约15秒钟,铁门传來“喀嗒”一声,便从里面打开了,一纵幽暗的楼梯呈现在了眼前。
顺着楼梯登上二楼,面前又出现了一道铁门,门前一左一右站了两名彪形大汉,眼神冷冷地看着石大海。
干瘦又是大拇指翘起來指了指石大海,对彪形大汉说道:“找伟哥的,”
其中一名彪形大汉盯了石大海足足有半分钟,才三长一短,轻轻叩响铁门。
“喀嗒、昂~~~”铁门从内打开,一阵嘈杂声顿时从门内传來:“牛牛,庄家通吃,”“尾道同花顺,天门吃五道,”……
石大海迈步进入,眼前赫然出现了一幅只在澳门新世界赌场和金城赌厅才见过的豪赌画面:宽阔的大厅内,黑压压地挤满了人头,或胖或瘦,有男有女,老老少少,高矮不齐,一个个或神情紧张、或沾沾自喜、或懊恼丧气地围拢在7、8张赌桌周围,赌桌上,或牌九,或扑克,或骰子,有斗牛,有金花,有21点,有13张,烟雾缭绕中,唉声叹气中,兴奋惊叫中,堆积的彩色筹码耙來推往,哗啦作响……
“哈哈哈哈,林老弟,你可真守时呐,”
石大海扭头望去,只见街市伟夹着一支雪茄从靠墙一格小房间内踱了出來,依然背头澄亮,依然西装革履,依然派头十足。
“伟哥吩咐,林某人不敢怠慢啊,”石大海似笑非笑地迎上去,眼睛不经意地向小房间内一瞥,顿时脸色一变。
透过街市伟身后虚掩的房门,只见一名长发乌黑、肤白胜雪、容貌美艳却神情淡若止水的黑袍少妇席地而坐,,不是“千手魔音”濑户野衣又是谁呢。
只见濑户野衣此刻眼皮低垂,双手搁膝,如打坐入定,悄然无声,仿佛室外嘈杂的开赌盛况丝毫不能干扰她半分。
看到石大海脸色微变,双眼盯紧了濑户野衣,街市伟拍了拍他的肩膀,嘿嘿笑道:“林老弟,你沒这么小心眼吧,赌场上胜败乃家常便饭,男子汉大丈夫该拿得起放得下嘛,”
石大海淡然一笑,接过街市伟递过來的雪茄,点着了问道:“伟哥此趟叫我來,不会光是请我抽古巴雪茄吧,”
街市伟夹着雪茄,笑眯眯地用手指点了点石大海,由衷赞道:“我街市伟就喜欢跟爽快的人打交道,來,咱进房间谈,”
随街市伟走进小房间内,关上门,濑户野衣依然沒有抬起眼皮來,似乎已经进入了“井中月”般的宁静幽深、无心忘我的修炼状态。
“林老弟,你看我这家快活阁赌场怎么样,”街市伟得意洋洋地瞄着石大海问道。
石大海耸了耸肩膀,叼着雪茄问道:“伟哥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哈哈哈哈,”街市伟大笑道,“林老弟你有什么想法就直说吧,我就喜欢爽爽快快的,”
石大海悠悠地吐出一口淡薄烟雾,抖着二郎腿说道:“依我看呐,你这快活阁也就是一家稀松平常的地下小赌窝,沒什么钱途的,”在他看來,街市伟在澳门有新世界这么大规模的赌场,生意这么火暴,居然还不知足,跑香港來冒着被白道查封、遭**骚扰的风险,鬼鬼祟祟地开这么一家赌窝,着实让人琢磨不透。
“嘿嘿嘿嘿,”街市伟听了丝毫不以为忤,下巴朝门外一扬,“这家赌场是年初三开业的,到今天刚好是一个礼拜,林老弟你能猜出这一个礼拜内,我进帐多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