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回得帐中,忽必烈下令摆上酒席,自坐了中间首位,而金轮国师陪居于右位上席。
至于右位次席则是一名光头和尚,却是投靠了忽必烈的汉人,因学识渊博,处事周详而深受信任。
左侧两个席位则依次是丘处机和王处一。
其时汉人以左为尊,以右为卑,而蒙古人则正好相反。因此,这个座次安排对于双方来说,可谓皆合其意。
忽必烈命卫士在各自酒樽中斟了酒,举酒正要相敬,却见丘处机起身说道:“殿下且慢,这酒稍后再饮不迟。老道心中怀有一事,若是不说出来,这酒却是无法饮得痛快!”
忽必烈只好放下手来,装作不知的问道:“不知丘道长欲说何事?”
丘处机冷哼一声,说道:“我教一名弟子多日前为蒙军挟去,至今未见回返,不知殿下作何解说?”
忽必烈说道:“原来丘道长说的是此事,贵教那名弟子可是姓赵名志敬?”
丘处机回道:“不错,不知他现在何处?”
忽必烈叹道:“实不相瞒,现正处于囚牢之中。”
王处一虽早已知情,闻言仍不禁脸现怒色,插言问道:“却不知劣徒犯了何罪,以致如此相待?”
忽必烈说道:“王道长息怒,此事还是由子聪大师来作解说吧。”
坐于金轮国师下首的那光头和尚点头应诺,这才向丘、王二人说道:“丘道长有一点可能有所误会,贵教赵志敬道长并非是受我军胁迫,而是受王爷盛情相邀。”
这子聪和尚长相斯文,举止有度,丘处机见他有才不相助汉人百姓,反是效力于蒙人鞑子,心中极为厌恶。
故听得此言后,不由冷冷一笑,说道:“大师这颠倒是非的本事倒是厉害。老道的另一名弟子当日也是在场,可是要将他唤来与大师当场对质?”
子聪闻言一笑,说道:“小僧不曾有一句虚言,又岂怕对质?”
丘处机拂袖道:“既如此。老道就听大师如何辩解!”
子聪也不动怒,说道:“当日小僧正在军中与国师议事,得到禀报有两名宋兵奸细闯入了我军中的练兵重地,和国师一同赶去询问时,这才知是贵教的两位道长。”
丘处机本想好了质问之词。好驳得子聪哑口无言,但这子聪也是心思缜密,却是将话圆得滴水不漏。
这练兵之地可做文章之处实在太多,只要忽必烈愿意,随便圈一块地方便能成为禁地,丘处机又怎么质问?
子聪语气不急不缓,继续说道:“依照军中律例,抓到宋兵奸细,是可直接明正典刑的。不过当时国师言道王爷一直仰慕贵教大名,便提议邀请两位道长入营为王爷讲道。也好戴罪立功。谁知那位李道长决意不从,反倒是赵道长愿意留下,以代他们二人赎罪。”
丘处机冷言说道:“之后是不是国师大发慈悲,放了我那弟子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