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崇按住宋文然手臂,&ldo;我去看看他。&rdo;
白崇追出去的时候,白子期蹲在车子旁边,正低头看一群蚂蚁在搬地上的蛋糕屑,他把袖子挽起来,走到白子期身边,说:&ldo;多大点事。&rdo;
白子期没有看他。
白崇说:&ldo;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家里过节时候的鸡都是我杀的,连猪我都杀过。&rdo;
白子期终于回过头来看他,&ldo;你们一家人都厉害,就我不行好了吧?&rdo;
白崇蹲在他身边,抬起手轻轻按在他肩膀上,&ldo;我们不是一家人吗?你是我儿子,你怎么会不行?&rdo;
&ldo;白阳羽才是你儿子,&rdo;白子期闷声道。
白崇斟酌了一下用词,&ldo;其实我并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不管是文然还是阳羽,我都能够很自在地跟他们交流,尝试开解他们,可是面对你我觉得有些困难。&rdo;
白子期看着他:&ldo;因为我在你心里根本就没他们重要。&rdo;
白崇摇了摇头,&ldo;因为我们每次交谈,你都先给自己预设了立场,站在我的对立面,不管我说什么,你都觉得我在骗你,想要给你洗脑,其实不是这样的。&rdo;
白子期说:&ldo;明明就是这样。&rdo;
白崇沉默一会儿,&ldo;刚才我想跟你说的是,杀鸡这种小事,你不会也没关系,因为爸爸会,爸爸可以做。&rdo;
白子期明显有些怔愣。
白崇继续说道:&ldo;以后你也不需要会,甚至不需要会做饭,因为只要你能自己赚到钱,这些技能都是你生活中的小事,想学就学,不想学就算了。&rdo;
白子期把头埋在手臂上。
白崇说:&ldo;其实白阳羽也不会杀鸡,你不信可以叫他试试,没什么大不了。你现在应该做的就是放开自己的心,不要一开始就把所有人抗拒在你的接受距离之外,这样你不会开心,大家也不会开心,明白吗?&rdo;
白子期还是不说话。
白崇站了起来,伸手拍拍他肩膀,转身朝着里面走去。
他回来时,宋文然正抓着一只鸡,把它脖子上的毛拔掉,准备放血。
白崇走到他身边蹲下来,问道:&ldo;会吗?&rdo;
宋文然说:&ldo;小时候看过。&rdo;
白崇笑着接过刀,&ldo;你抓好了,我来吧。&rdo;
宋文然紧紧抓着鸡的翅膀和脚不让它挣扎,白崇动作麻利地在它脖子上开了一刀,宋文然连忙将流出来的鸡血接到面前的空碗里。
白崇蹲在他身边没有起来。
宋文然小声说:&ldo;白子期还在生气啊?&rdo;
白崇说道:&ldo;他青春期,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里面有三百天都在生气。&rdo;
宋文然觉得有些好笑,后来又抬起头看一眼二楼,见到白阳羽已经没在窗户边上了,他依然压低了声音,对白崇说:&ldo;我觉得白阳羽这小子,阴着坏。&rdo;
白崇拿着刀随意地在碗边沿蹭了蹭,说:&ldo;他装傻的,臭小子扮猪吃老虎。&rdo;
宋文然问道:&ldo;老虎是我哥吗?&rdo;
白崇笑了笑,&ldo;那你是什么?&rdo;
宋文然想了想,说:&ldo;我哥是老虎,那我怎么也该是豹子吧?&rdo;
白崇突然伸手挠了一下他的下巴,&ldo;都是猫科动物。&rdo;
两个人说笑着蹲在地上给鸡放血,白子期这时终于想通了,风风火火跑进来,站在露台冲着二楼大喊:&ldo;白阳羽!你下来!有本事你杀只鸡给我看看啊!&rdo;
白阳羽没有回答他,过一会儿却默默从楼上下来,走到白崇身边,伸手向他要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