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鸣受了蒋靖这一拳,不由得闷哼一声,随即便喷出一大口鲜血,全都吐到了蒋靖战甲的胸口处,可蒋靖并没有躲避,只是一直冷冷地盯着他。
蒋靖这一拳和王彦那些胡乱踢打不同,不仅仅是肉痛,甚至直接痛到了骨头里,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只要一呼吸就会作痛,刘鸣直感觉自己的肋骨全都要断了。
“彦哥,叫其他所有人都出去!”,蒋靖并没有回头,目光仍只落在刘鸣身上,可在这个空档,大堂内的几个士兵早已知趣地全部退了出去,一时间只剩下了蒋靖、王彦和刘鸣三人。
刘鸣缓了好半天,方才能说出话来,于是连忙向蒋靖讨饶道,“蒋…蒋大将军,饶…饶我一命,我当初…完全是受罗文指使,我和你素来…无冤无仇,而且…我当初还…还对你有…有…”
“有知遇之恩是不是?嗯?”,蒋靖冷笑一声,“真亏你说得出口!刘鸣,其实…其实就算你心里对我有意见,甚至暗地里对我下绊子,我都不会和你计较,但是…你亲手害死了我爹娘,你还指望我能原谅你?嗯?”
“我…我真的是受罗文指使…”
“不要再给我狡辩了!”,蒋靖举起拳头,刚想砸下去,忽得好像想起了什么,连忙收住手势,狠狠瞪向了刘鸣,“好,我现在再给你一个机会…我问你,当日一同行凶的,除了你,还有谁?全部告诉我,一个也不要落下!”
“我…我要是说了,你…你能否饶过我的性命?”,刘鸣仍然努力去抓住每一个可能救命的稻草。
“你觉得呢?”,蒋靖冷笑一声,“我可以许你一个好死…”
“我…我不说…”,刘鸣咬牙摇了摇头。
“不说?”,蒋靖撇撇嘴角,随即用手抓住刘鸣的胳膊,狠狠捏了下去,刘鸣登时痛得尖声惨叫,满头大汗,直感觉自己胳膊上的骨头全部碎掉了。
“说不说?”
“说…我说…”,刘鸣此时被紧紧缚住,根本没有寻死的机会,而且他又挨不过这种彻骨的疼痛,也只好招了。
“我还以为你能有点骨气,哼…”,蒋靖放开刘鸣的胳膊,“一个不落地给我说出来,如果让我知道你胆敢骗我,我一定叫你生不如死!”
刘鸣喘几口粗气,眼见挨不过了,只得垂下头老实交代道,“当日算上我,一共…一共逃回来十三个人,其他的…全都死了…”
“我知道…”,蒋靖点点头,“另外十二个人都是谁,一个不落地告诉我!”
“罗文…疑心重,他害怕消息最终会泄露,有十个人…都…都…”
“都被你们两个给杀死了?”,蒋靖皱着眉头问道。
“没…打仗的时候,故意…故意让他们送死了…”
“另外两个人呢?”
“他们…现在是我的心腹,就是泾县县城的两个校尉…”
“彦哥,现在就着人把他们两个抓起来!”
“好,我现在就把他们抓起来,我认得是谁!”,王彦说完,便急匆匆地跑出去了。
“来人!”,蒋靖冲门外喊了一声,立刻有两个兵士赶了进来,“把他给我看好,我要出去一趟!”
“你们两个…”,蒋靖走出大堂,指了指其他几个兵士,“现在马上带我去刘鸣家中!”
那几个士兵刚刚投降,自然想方设法讨好这个功夫奇好的新长官,因此蒋靖甫一问话,几个人便争先恐后地要给他带路。
蒋靖此时也没心情在这里多耽搁,便顺手指了两个人,让他们给自己领路了。
县大堂离刘鸣的家并不远,因此一会儿的功夫便到了,不过来到刘鸣家大门口的蒋靖,还真着实吃了一惊,因为刘鸣这座宅子确实是有些豪华了。
要知道刘鸣当初日子过得虽然算不得穷酸,但肯定说不上富裕,可谁知才几年的功夫,刘鸣竟然发达成这个样子,真是让人不可思议。
不过蒋靖此时也来不及想这些东西,因为他此时来刘鸣家中,就是为了报仇雪恨,不管他有多少家产,顷刻间都要化为一堆灰烬。
扪心自问,蒋靖不是一个残暴的人,可涉及到父母大仇,蒋靖就不会只找刘鸣一个人算账,他的家人一个都不能放过,他要让刘鸣亲眼看着他的亲人一个个死在自己的眼前,这样才足够痛快,才足以消心头之恨!
其实不消蒋靖说,他带来的那些兵士就已经嗅出了味道,更何况那些兵士都对蒋靖佩服得紧,因此对于蒋靖这个大仇,他们也很上心,一进刘鸣的宅子,便都非常不客气地搜捕抓人,然后一股脑地都把他们拘到了大堂上。
宅子中的人虽然不明所以,但看到这一群兵士气势汹汹的样子,都不由地心生惧怕,甚至一些女眷孩子都吓得啼哭起来。
而蒋靖对此倒是视若无睹,只是坐在椅子上,冷眼看着乌泱泱跪在下面的这一大群人,一句话也不说,好像是在沉思着什么。
蒋靖越是这样沉默,跪在地下的人就越是害怕,可这时突然有一个跪在下面的女子非常吃惊地望着蒋靖,随即好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慌忙低下头去,甚至都快把身子埋到了地上,只是忍不住簌簌发抖。
这个女子的异常举动自然逃不过蒋靖的眼睛,因此他不由地望向了那个女子,可她却低低地伏着身子,再也不肯抬起头来了。
“你,把头抬起来!”,蒋靖皱皱眉头,指向了那个女子,可那个女子却像没听见一样,反而下意识地把身子埋得更低了。
一直守在旁边“维持秩序”的兵士见状,连忙将手中长刀朝那个女子一指,便晃到了她的眼前,“听到没有,抬起头来!”
那女子被逼的没办法了,只得直起身子,可却低垂着头,让蒋靖根本看不清面容。
蒋靖不由得一阵恼怒,眉头大皱,“听到没有,我让你抬起头来!让我看清你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