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齐睿的脸上却没有要抓狂的表情,而是更加深沉的冰冷,更加冰冷,冷的让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舒佩慈看着这个样子的齐睿,不由的心头一颤,被齐睿的样子给吓了一跳,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齐睿这么阴沉的样子,简直太可怕了,她甚至连继续直视齐睿的勇气都没有了。
“能跟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一回事么?”
齐睿冷着脸,语气很是不善的问着,可是偏偏他的声音又不大,更是让舒佩慈觉得恐惧,可是舒佩慈可是个好演员,就算心里害怕的不知所措,可是她还是会让自己冷静下来,脸上一副无辜的可怜表情,嘴巴也微微抿着,装作不知所措的摇了摇头,这一系列的反应就明显的是在告诉齐睿她不知道,她也是这场事故的受害者,齐睿不能用这样的眼光看着他。
齐睿其实内心已经很是不淡定了,他现在之所以还能耐得住性子去跟舒佩慈说话,完全是强握着拳头才能把想要杀了这个女人的怒火给压下去。
齐睿在脑子里快速的搜索着关于这个女人的一切印象,偶尔见到的几次舒佩慈给他的感觉就像是隐形人一样,不论是在什么样的地点环境。舒佩慈都像是一个旁观者一样,根本就不会引人注目,而且上次他们一起去度假区,尽管舒佩慈和毕浪的话有些多,可是跟他没关系的人和事物齐睿都会选择自动屏蔽,根本就是两耳不闻窗外事,所以对舒佩慈的印象只是停留在安静,乖巧这种模棱两可的字眼上。
一是因为两个人没有多少话语上的交集,舒佩慈也从来不会特别主动的像别的女人一样找齐睿说话,二是因为舒佩慈永远都在配合着他们,就像之前的度假区一行,齐睿一个字都没有从舒佩慈的嘴中听到什么不满或是提议,所以才让齐睿生出了这样的印象。
舒佩慈的聪明就在这里,永远不会让自己的目标凸显的太过明显,这样的话,她就和那些明言明语喜欢齐睿的女人没有什么区别了,一个女人只有学会聪明才能够尽可能的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而舒佩慈运气比较好,她做到了静观其变,将自己藏在暗处,观察着猎物的一举一动,趁着猎物不注意时,可以投一些配了料的肉让猎物吃掉。
此时此刻的戴梦妮蜷缩在床上,瑟瑟发抖的不敢面对着齐睿,她要把自己定位在小绵羊的位置,如果不奢求齐睿能够多么可怜她,可是也至少不会让齐睿觉得舒佩慈有一点故意要和齐睿在一起的样子,戏要演下去,就只能颠倒是非黑白,让猎物自己都昏头转向的分不清个所以然,这才是一场好戏。
女人就像是天生就具有这种小聪明和理性的思维模式,她们知道一件事情的细节点在哪里,也知道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去用心刻画才能够更加的逼真,就像此时的舒佩慈一般,能够这么勇敢的用自己一个黄花大闺女的清白之身的清誉来做填涂戏上的色彩,这么不在乎的付出,恐怕没有多少个人能做得出来吧,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伤害把自己当成好朋友的人,把自己的自尊都忘得一干二净,这种人,也确实有些让人觉得有些可怕。
齐睿死死的盯着面前的这个女人,似乎爱你不为舒佩慈的可怜样子有什么动容,他只是想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怎么会跟我在一起?”
舒佩慈还是没有看着齐睿,用力的咬了咬嘴唇,小声的回答道:“你昨天喝醉了……”
“我知道!我在问你为什么你会跟我在一起!!!”
齐睿突然提高了声音,他这个样子,着实把舒佩慈给吓的不轻,舒佩慈被吓得颤抖了一下,有些惊慌失措的看了一眼齐睿,现在她可不是装出来的害怕了。
“昨天……你醉过去了,我刚好在你旁边扶住了你……”
齐睿挑了挑眉毛,微微的眯起了眼睛,表情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齐睿放缓了声音接着舒佩慈的话继续下去:“所以你是想告诉我你就跟着我到了这里,顺便帮我把衣服脱了是么?”
舒佩慈的脸有些微微的红了,她再次看了看齐睿,又装起了无辜的样子,眼眶也红了起来,眼看着已经有星星点点的泪水在舒佩慈的眼睛里闪耀起来。
“你昨天根本就站不稳,我就想着让我家的司机送你回去,可是你上了车就拉着我不让我走,还喊着梦妮的名字,我跟你说我不是梦妮,可是你根本就听不到,我没办法,所以就陪着你上了车想要把你送回去……结果,我只知道你住在哪一片,不知道具体的地址,情急之下就想着就近找家酒店先安顿下来,等到天亮再说,可是,你还是不让我走……”
“你觉得一个睡死过去的人是怎么把衣服给脱下来的,还是你想说,包括你的衣服,都是我脱下来的。”
齐睿一点面子也不给舒佩慈,直接的反驳着她,齐睿一直相信自己根本就不会没有一点自控能力,而且他也一点都记不起来自己昨天真的发生了那些事,可是从舒佩慈的嘴里听到自己叫着戴梦妮的名字,这一点他是相信了些。
舒佩慈更加委屈的看着齐睿,眼泪也终于酝酿好了,滴落在了舒佩慈裸露在外的光洁的手臂上。
“你真的太过分了……我没想到你会是这种人,就算我出身不高,家底也不如欧阳晴他们,可是我也好歹是从小父母娇生惯养的孩子,我怎么会那么不知廉耻的用自己的清誉来说这些谎话,你知道一个女孩子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有多严重么……”
一边说着,舒佩慈还一边抽泣了起来,齐睿也没有再说话,只是依旧冷冷的盯着舒佩慈,他其实在心里快去的分析着舒佩慈这个人和她说的那些话,分析这里面到底有哪句是真话有哪句是假话,他齐睿虽然是个会负责任的男人,可是也同样是一个不会任人玩弄的男人。
这是一场心里战术,舒佩慈在赌她的可怜能不能够瞒的过齐睿,换来他的一点点同情,齐睿在赌这个女人的话能够相信多少,两个人合怀心事,没有一个人有破功的迹象,尤其是舒佩慈。
舒佩慈哽咽着喘了喘气,继续对齐睿说道:“如果你不信,大可自己去查,监控到处都有,你自然不需要听我的一面之词,更何况,如果真的是我想要精心设计,我又何必把你带到这种酒店来,你也可以查一下。这里离那间酒吧的距离算不算是“就近”,还有,看看你的家钥匙和手机都有没有遗漏,别再出了什么事情又怀疑是我动的手脚!我舒佩慈经不起你这种大少爷按上这样的罪名,我以后还怎么面对别人……”
话音还没有落,舒佩慈又大颗大颗的掉起了眼泪,不过她的眼泪也只是不让齐睿觉得她说的话有多么的假,根本就不会让齐睿觉得她真的是无辜的,因为男人面对女人的眼泪时通常都只有两种反应,一是心软,被女人的眼泪给融化进去了,二是反感,根本就对女人的眼泪不感冒,哭的凶一点,男人就会厌烦,而齐睿则是两者都具备了,只不过前者只限于面对戴梦妮,而后者,就是面对舒佩慈这种女人了。
舒佩慈也知道自己要把握个度,既没有大声的哭出来,也没有寻死觅活的要齐睿负责,而是静静地哭,怎么可怜怎么哭,怎么委屈怎么哭,就偏偏不会让齐睿觉得她会逼的太紧,让齐睿很快的对她产生反感,舒佩慈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同样也是一个笨女人,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绞尽了脑汁也要去做。
良久,齐睿才深呼吸了一下,凝声说道:“你最好说的是真的,否则,我不会让你好过。”
舒佩慈哽咽也没有理他,依旧在小声的抽泣着,齐睿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就大步走向了房间门口,头也不回的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房间里只剩下舒佩慈一个人,她也停止了哭泣,平静了一下,擦干了脸上的泪水,不得不说舒佩慈真的是一个好演员,只是瞬间就能把情绪收放自如,她看着齐睿关上的门,心里带着些失落,可是与此同时,也长出了一口气,这个结果算是好的了,齐睿如果跟她撕破脸皮了,那么这一切就都白费了,自己苦心积虑了这么久,绝不能就这么完了。
舒佩慈整理了一下情绪,从床上起来,也没有裹着被子就下了床,径直的走到了衣柜前打开了衣柜,里面有一套她昨天提前准备好的干净衣服,舒佩慈拿着衣服走进了卫生间里。
舒佩慈的淡定简直练到了一种地步了,可是她心里也有些迷茫了,不知道自己的明天还怎么去度过,该怎么去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