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当年云姨真的入了宫,凭她的绣技,在尚功局必有一席之地,也许这位萧司制认得云姨的绣功。
果然,萧司制“咦”的一声,指着绣品问道:“这绣法你是从哪里学来的?”
张婳心头一跳,脸上不动声色,垂首道:“是母亲教我的。可惜母亲去得早,我只学会了一些皮毛。”
萧司制点点头,神色似有些怔忡,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大人,听闻宫中绣娘绣技精湛,集各家之所长,可有人会这种绣法?”张婳有些紧张地问道,眉目间似无限地伤感,“若有可能,我想拜她为师,学会这种绣法,以慰思母之心。”
“我记得阿璇便会这种绣法。”萧司制声音极低,似陷入往事的回忆中。
阿璇?难道云姨改名叫阿璇?
张婳心怦怦直跳,极力地压制着满腔的惊涛骇浪,声音仍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大人,那个阿璇还在司制司么?”
“宫中有这么多绣娘,我怎么记得?”萧司制似回过神,淡淡地抛下一句话,转身步上台阶,清了清嗓子道,“十日后便是太后的寿辰,各位秀女请准备一件绣品献给太后作寿礼,若寿礼得了太后的青睐,太后会恩准她参加寿宴。”
众秀女闻言又惊又喜,个个神情激动兴奋,双眸绽放着奇异的光芒。太后寿宴,太子必会到场,能提前见到太子,并有机会与太子同席,这怎能不激动人心呢?
张婳却恍若未闻,心中时喜时忧,喜的是不管那个阿璇是不是云姨,这下总算有了点眉目,不至于像无头苍蝇一般乱撞。忧的是为何云姨突然没了音信,难道真的已经……她不敢再想下去。
出了清心殿,杜芊羽满脸激动,声音仍透着几许兴奋:“这不是做梦吧?十日后便可以见到太子了?听说太子温文儒雅,玉树临风,而且才华横溢,是个浊世翩翩佳公子呢。”
“你没听司制大人说么?寿礼要得了太后的青睐,才有机会参加寿宴。”沈兰曦微微一笑,淡淡地道,“太后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什么稀罕宝贝没见过,想入她老人家法眼,很难。”
杜芊羽叹了一口气,发愁道:“也不知道太后喜欢什么?”瞥见张婳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不由奇道,“婳妹妹,发什么呆呢?”
张婳收敛心神,随口敷衍道:“我在想应该绣什么献给太后。”
三人暂时都不想回延祺宫,沿着僻静的鹅卵石小径走着,一路商量着太后的寿礼,不知不觉便走到了御花园。
风中隐隐传来一阵婉转缠绵的歌声。
“太……太子。”杜芊羽忽地又惊又喜,指着前面,激动地道,“你们看,那是太子。”
张婳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只见不远处的花树下,一名男子长身玉立,乌发如墨,一袭竹青色平金蟠龙纹锦袍,肃肃如松下风,濯濯如春月柳。虽然只是一个背影,却风华绝代,仿如遗世独立的谪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