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灏歌脸上渐渐凝成一股风暴,他压抑的沉声质问:“你要辞职?”
“对。wWw。”
他嘲讽的勾唇,从沙发上起身,步履沉重的向她靠近。
她头枕着手心,依靠着沙发背,状态懒散。见他的影子覆在自己身上,她挑眉大胆的直视着他。
他忽然低下头,两手撑着她肩膀两侧的沙发,将她困在沙发和他的怀抱之间。这霸道的姿势虽然还是会让她心跳加速,但她已经不会躲避了。
“自从岳默山去世以后,我感觉你变了很多。”说不上来究竟哪里不一样了,但他分明觉得变了。
也许是她对很多事情都不那么执着了,她的洒脱让他滋生很多不安。
“要说话就好好说话,别靠我那么近。”大眼流转,含着一抹幽怨。
虽然是靠那么近,可是这一次他没有任何轻佻过火的举动。在听言她的话之后,反而压下俊脸,靠她更近,近的她清浅的呼吸喷洒在他脸上有点痒痒的。
那双眼睛,依旧如水般澄澈,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面对他的刻意靠近,她没有意乱情迷。她已经开始不爱他了吗?
这个认知让他心里特别不舒服,他固执顽劣的质问:“这些天来,你所做的事情已经证明了你的心事。你终于也遗憾的发现你爱上的那个男人,他已经不会在你身边保护你了。童扇,你让我很挫败。”
“够了!我不想再听这些话。”她皱着眉,将自己的不耐和厌恶都表达出来。
且不说他说的根本不是事实,他都已经要结婚了,她的感情究竟寄于谁身上,都跟他毫无关系了,他还关心什么?
“我就要说!你不敢承认,你不敢面对,你害怕以前说爱我都是假的,你更后悔嫁给我,是不是?”冷不防被她打断话,激起他的怒意。
“是。”她后悔了,但她这辈子唯一后悔的只是没有陪同岳默山最后走一段时光。
遇见他,她从始至终的态度都很明确,就是束手就擒。
爱上他,是顺理成章的事。
嫁给他,她认为是命运宽厚她,尽管最后结局特别心酸,但又诚挚感激。
她没有后悔,没有遗憾。
他的小宇宙爆发了,长指钳着她的下颚,不顾她骤疼的紧蹙着眉心,怒火夹着嫉妒,变成一把锋利的刀又戳进她的心里:“我承认他是个优秀的男人,他对你的爱也深沉的让我无话可说。但在我看来,他就是懦弱,他应该将事实真相告诉你,然后为自己短暂的一生争取到和你在一起的机会,哪怕只有一天,一分钟。他的爱应该跟他面临死亡时一样勇敢,张扬风火,反正到现在你也已经爱上他了不是吗?他以为瞒着你就是为你好,可现在你敢摸着自己的心说自己不难过吗?”
“他一点都不懦弱,你凭什么这么说他?难道像你一样为了你伟大的爱情,就可以肆无忌惮的伤害我吗?”童扇寒着脸,冷声质问。
他脸色骤变,错愕,痛楚,嘲讽,坦然,迅速在他脸上轮换,最终他无谓的笑笑,松开她的下巴,痞气的说:“也是啊!他是个烂好人,我是个好烂人,我做不到他那样隐忍,我也没有他的肚量。”
“你。。。。。。”她那话伤了他吗?为什么他这语气突然失落的教人心酸?
她分明说的也是实话,不是吗?为什么当他听到的时候,下意识就想要反驳?她如此维护岳默山的态度,深深的在他心上刮下伤痕。
他离开她,将桌上冷掉的水一饮而尽,他咬着牙任由彻骨的冷滑过喉头,进入体内。
他大力将玻璃杯放到桌上,头也不回的走了。
“莫名其妙!”关门声消失,她眨眨眼,对他忽阴忽晴的态度琢磨不透。
以前他根本不会这样,现在还真是跟着吉南遥学的说话都阴阳怪气的。
哎,他们两个就快要结婚了,真快,快的就算她为自己做了上千次的心理预设也无法接受。她一次次装的大度无谓,有时候真是恨透了她的容忍。
她将注意力放到那个礼盒上,仔细的将它拆开,将心愿机取出来站到桌子上,她拭去泪花,轻声笑的满足:“不管怎么样,他把你送还给我了。”
她打开心愿机,调到阳光,屏幕里就出现一抹明艳的光景,从破晓,薄晕,轮廓,渐渐清晰,也渐渐的融化了她的心。
直到太阳从变成日正午的炙热,走到日落西山,漫天的朝霞映红了瞳孔,她恋恋不舍的呢喃:“夕阳无限好,只是此后,再也没有你陪我过黄昏了。”
她呆呆的坐在沙发上看了很多心愿机里的风景,跟着那些变化哭着笑,最终下定了决心。
今夜月光黯淡,似乎又是下雪的征兆。
凌灏歌开车去了海边,漆黑的海边风声呼啸,浪声翻涌。他沿着沙滩漫无目的的走,走累了就坐在松软的沙滩上,听着浪潮声,回忆着童扇的话。
她后悔了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