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什么,夏婆子是身体不好,可也没这么快的,这不是说这几天就走吗,夏婆子也是故土难离,最主要的是不想拖累儿子们,听她家柱子说,夏婆子这几天早就说了不跟着大家走,死也要死在家里。儿子们那里愿意,说这样就是陷他们于不孝,以后他们也没脸见人了。好说歹说,死活要带着夏婆子走,几个儿子都说,如果夏婆子不走,他们也就不走,这样夏婆子才不说话了。可是晚上就去院子里那棵歪脖树下上吊死了,夏婆子这一辈子,就这么。。。。。。就这么完了,眼看着儿子大了,都娶了媳妇,也要享享儿孙福了,却这么去了,临了临了,都没得个善终,她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呀!”七婶的眼泪啪嗒啪嗒的落下来。
珍珠愣在堂屋,半天没反应过来,上吊死了,就为了不拖累儿子们逃难,喃喃的道:“这大概就是那个最伟大的母爱吧!”
“你是闺女,用不着干什么,就在家呆着吧,明天过去看看就行,我得过去帮帮忙,走了。”七婶擦了擦眼泪,站起来走了。
珍珠的心里上下翻腾着,喉咙里堵着一团东西,说不出来的难受,几个丫头知道珍珠难受,可是这个屋里的人,又有那个不难受呢,澄妮端着洗脸水过来,让珍珠洗脸。
大家都收拾完了,王老汉也从外面回来了,一脸的惊叹,进门就说:“你们没去看真是可惜了,看看皇上他老人家的排场,御林军,大内侍卫全出动,刀枪林立,旌旗招展,只看到乌压压的一片,连皇帝的车什么模样都没看到,只看到一面一面的旗子跟在后面,后面也跟了不少的车,听说是大臣们的家眷,护卫的人也不少,最后只看到车很漂亮,里面的人是一个也没看到。。。。。。”王老汉说着说着,就停了,看屋里的几个人都面有戚色,对自己说的话无动于衷。“怎么了这是,大早晨的,珍珠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是不是这几个丫头?”王老汉问道。
“不是的爹,是村西的夏婆子死了。”珍珠道。
“夏婆子死了,不可能吧,我昨天还看到她呢,一个人风风火火的往家走,胳膊底下抱着一捆树枝子。那个老财迷也看不出有什么大碍,怎么就死了,得的什么急症?”
“不是得的急症,是怕拖累儿子们上路,上吊死的。”珍珠道。
王老汉张着的嘴半天合不上,最后抿上嘴,长叹一声,什么也没说。
在柱子兄弟报完丧以后,村里人都知道了夏婆子的光辉事迹,以往被人们忽略甚至取笑的夏婆子通过这次一绝决的方式结束了自己苦难的一生,用‘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这两句诗来形容夏婆子也不为过,虽然她为的不是民族大义,不是一心为公,可是对于她们家,对于她的儿子们,她确实发挥完了自己所有的光和热,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在为儿子们考虑。她并没有在屋里上吊,怕以后儿孙们害怕,他去了院子里,还是守着茅厕一旁的一棵树上。珍珠想了一上午,唯有一声叹息了,这个人一辈子都是为别人活的。
因为夏婆子的事儿,村里的长辈们都到了,商量着如何办后事,因为夏婆子死的太突然,家里什么准备都没有,村里几个聪明伶俐的媳妇立刻开始着手准备,给夏婆子做寿衣。近支的媳妇和男人们左右的陪着灵。夏婆子躺在老大家的堂屋里,上面盖的是夏婆子平时盖的补丁摞补丁的夹被。
王老汉协同三爷爷和四老太爷看了看,去里屋坐下了,把柱子叫到跟前,“柱子,你看看这里里外外实在是不成个体统,你母亲自从嫁到我们王家,为了你们几个兄弟,那是没黑天没白日的干活儿。这次又为了不拖累你们,上吊了,在我们王家门儿里也算的上贞c节烈之妇人了,她的丧事你们切记不可马虎了。一间阴宅还是该给盖的,不能让你母亲赤条来去,这也是你们做儿子的不孝。按理应该请礼生来给你母亲念念经,做做法,可是我们是奴才,这些越礼的事儿也不好做,就算了。”
柱子跪在几人跟前,嗓音沙哑的道:“我们也是这么办的,老2已经去给我娘选板了,侄儿媳妇们马上就能把做寿衣的料子买回来,七婶张罗着找做活细密的,手灵巧的给做。只是有一样,这庄子上上上下下都嚷嚷着要走要走的,弄的侄儿们也不知道给我娘停几天的灵,这个侄儿们也不好善专,还请几位长辈给拿个主意。”
柱子的话一说完,屋里的几个人都没有接茬儿,齐齐的看向王老汉,大家都知道,走不走,什么时候走都在等珍珠一句话,他们不好随便乱说。
“这个。。。。。。本来夏婆子也五十多岁了,怎么也算的上喜丧了,只是现在天气还热,不宜放的时间长了,我看就三天吧,三天尽够的了,你们打算紧点就什么都有了。”王老汉想了想道,心里想就是珍珠说立刻就走,这时间也晚不了什么。
王老汉说的合情合理,屋里的几个人都没有异议,事情就这么决定了。
。。。。。。。。
是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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