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程双梨睡得极不安稳。
她做了一个梦,又好像,她是以旁观者的角度,看梦中人的故事。
梦里有一男一女,像是刚成婚的夫妻。她认不清两个人的样子,只是看着情形,两人并不熟悉,倒有几分盲婚哑嫁的样子。
男子对那女子也不热络,整日忙于读书,梦中那个新妇有些害怕她的夫君,不愿靠近他。
但那男子,好像不是表面那般不喜欢他的夫人,程双梨看那男子一脸喜悦看着他夫人的睡颜,表面不惊不喜,实则在夫人离去后把带过来的梨汤喝的一干二净。
可这一切,那女子丝毫不知情,程双梨看着她在深宅大院里,再无最开始的笑容。
程双梨梦醒过来,一身冷汗。
她为什么会做这样一个梦?梦里的事情为何如此真实?梦里她看到的那一切,就像是她曾经经历过一样。
程双梨缩在被子里,自言自语,“别多想,别多想,我才十五岁,怎么可能成亲呢!肯定是程洛池的话本看多了,一定是,一定是。”看着屋内熟悉的装饰,心才定了下来。
过了很久,屋外传来程洛池喊她的声音,这才松了口气,“我马上起来!”
“阿梨昨夜没睡好?下回话本子少看点。”程松看程双梨的眼睛都快合起来了,忍不住关心道。
“对啊,阿梨吃完饭再睡会,祖母等下给你煮盅银耳羹。”赵姨娘看着程双梨发青的眼圈,关切的说着。
“阿梨,昨夜你偷兔子去了嘛?”程洛池也注意到程双梨的样子,忍不住开口挑衅着。
偷兔子这话原本是程双梨用来调侃他的,前些天邻居家养了只兔子,他很喜欢,从早到晚都待在人家院里逗兔子,晚上还是他爹把他拎回来的。
程双梨看他那样,笑他,“那么喜欢兔子不如你晚上和兔子睡去吧,还给家里省张床。”
“你这孩子净胡说,小心等阿梨清醒过来揍你。”程夫人看着程洛池这样猖狂,忍不住提醒了几句。
程双梨现在没有精神和程洛池拌嘴,她很困,明明昨夜很早就睡着了,早上起来却浑身难受,如同昨夜是真真实实经历那些事情一样。
勉强喝完粥,又回到房间睡了一觉,这一次倒是没有梦见那对年轻夫妻,程双梨足足午时才醒了过来。
甜水巷反方向的顾家此时不如程家这么平静。
顾清蘅看着摆在眼前的这些账本,已经没了最开始的愤怒。
自从看到第一本篡改过的账本后,她让整个账房的人连夜检查顾家商铺的账本。
陆修远带着账房先生,算盘拨了一夜。
第二天下午,陆修远交出了一叠纸,上面全部是各个店铺私吞的银两数目。
顾清蘅看到后面已经见怪不怪了。
她带着那叠纸,去了她祖父顾望的书房。
“我祖父呢?”顾清蘅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开口问向旁边的小厮。
“大小姐,老太爷一早就去官府了,说是要和程大人聊聊往事。”
“我爹在府上吗?”
“小的不知。”
“走,找我爹。”顾清蘅转头就走,身后的浅桃赶紧跟了上去。
“我爹也不在?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