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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第2页）

西南面悬崖壁的阴影逐渐拉长。白天的热量凝结得坚不可摧，然

后略微消散。南面的几朵云朵飘了过来。

瑞秋在门口附近的影子里睡着了。保罗&iddot;杜雷站着俯瞰山谷，索

尔走上前，将一只手搭上牧师的肩膀。&ldo;你在想什么，我的朋友?&rdo;

杜雷没有回头。&ldo;我在想，如果我当初不是真的相信自杀之罪，罪

不可赦，我会了结一切，给年轻的霍伊特一个生还的机会。&rdo;他看着索

尔，略微笑了笑。&ldo;但是那时，我胸膛上……他胸膛上的线虫，总有一

天会让我复活，尽管我自己死活不愿意……那叫自杀么?&rdo;

&ldo;如果把霍伊特带回现世，&rdo;索尔平静地问，&ldo;这对他算不算是个

礼物?&rdo;

杜雷好一阵子没说话。然后他握住了索尔的上臂。&ldo;我想我该出去

走走。&rdo;

&ldo;去哪儿?&rdo;索尔眯起眼睛看着外边，沙漠的下午蒸蕴着厚重的热

气。尽管头上覆着低云，山谷仍然热得像火炉。

牧师模糊地指了指。&ldo;下面的山谷。我很快就回来。&rdo;

&ldo;小心，&rdo;索尔说，&ldo;记住，要是领事在霍利河沿岸遇到了巡逻掠

行艇的话，他最早可能今天下午就能回来。&rdo;

杜雷点点头，走过去拿起一个水瓶，温柔地摸了摸瑞秋，然后沿

着狮身人面像的长长的阶梯走下，缓慢而小心的迈着步子，像一个行

将就木的老人。

索尔望着他渐渐远去，身影变得越来越小，在热浪中随着越走越

远，越发地扭曲变形。然后索尔叹了口气，回去坐在他女儿的身边。

保罗&iddot;杜雷试图一直躲在阴影之下，但即使在那些地方，热量也

难以抗拒，它们像巨大的枷锁重重地扣在他的肩膀上。他走过翡翠茔，

沿着小路走向北方的悬崖和方尖石塔。那座坟墓稀薄的影子在山谷地

面上玫瑰色的石头和尘土上描上淡淡的阴影。杜雷继续往下走，在水

晶独碑周围的碎石间小心穿行，他抬头望了望，一阵轻缓的风从破烂

不堪的窗格间吹来，在坟墓正面的上方高高地打着唿哨。他看见自己

在下层表面里的镜影，突然回忆起自己在羽翼高原高处发现毕库拉时，

听过晚风在大裂痕中吟唱的风琴乐声。那就像是几辈子以前的事了。

也确实是几辈子前的事。

杜雷能感觉到十字形重组肉体对他的意识和记忆造成的损伤。真

令人厌恶‐‐简直就是持续遭受中风、再无康复希望的代名词。冥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