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者,现在他们都离他而去。索尔数十年的学术生涯已经让他养成了
为事物寻找固定模式的习惯,这是经验之石上一颗精神的小沙粒,但
是海伯利安上发生的事件都没有任何规律可循‐‐只有混乱和死亡。
索尔轻轻摇动着他的孩子,放眼望向贫瘠之地,考虑着要不要立
即离开这儿……步行前往那座死寂之城或者时间要塞……步行向西北
方向前往海滨地区,或者向东南方前往横切草海的笼头山脉。索尔举
起颤抖的手,揉了揉脸;在那旷野之中不可能得到拯救。离开山谷的
举动并没有给马丁&iddot;塞利纳斯带来活路。据说伯劳在笼头山脉以南曾
有活动‐‐远至安迪密恩和其他南部城市‐‐即使这怪物放过了他们,
饥饿和干渴也会死死纠缠。索尔也许可以依靠树皮革根、老鼠肉,还
有高地融化的雪水幸存下来‐‐但瑞秋的牛奶存量有限,即使加上之
前布劳恩从要塞带回的供给。然后他意识到,其实牛奶再多也没
用……
不到一天之后,我就将孤身一人了。想到这点,索尔忍不住要哀
吟出声。他想要拯救孩子的决心引领他走过了二十五年和上百次以光
年计程的旅途。他想要还给瑞秋生命和健康的决心,成了一股显而易
见的力量,一种强劲的能量,此前他和萨莱曾经共有,现在他也一直
保存着这股活力,就像一名教会的牧师保存着教堂的圣火。不,上天
作证,所有事情都有来龙去脉,在这表面上杂乱无章的事件平台之下,
一定有一根道德的支柱,索尔&iddot;温特伯愿意用自己和女儿的性命下注,
这个信仰一定成立。
索尔站起身来,慢慢地沿着小径走向狮身人面像,他爬上阶梯,
找到一件供热斗篷和几条毛毯,然后为他俩在高梯上铺了一个小窝,
海伯利安的风声嚎叫着,光阴冢越来越明亮。
瑞秋趴在他身上,脸颊靠着他的肩膀,她的小手不停地握了又放,
放开手中的世界,进入婴孩睡眠的国度。索尔听到她进入深沉睡眠时
轻柔的呼吸,听到她吐出涎水小泡泡的轻柔声响。过了一会儿,他也
放开了对世界的执念,与她一同进入了梦乡。
索尔再次梦见自从瑞秋染上梅林症以来,那个一直令他饱受摧残的
他在一座宏大的建筑物中漫行,那里如红杉木一般粗细的廊柱高高耸
入阴郁的天空,绯红的光线从辽远的天顶之上抛下,像一枝枝坚实体
的箭矢。冲天大火的巨响传来,宛若整个世界在燃烧。他的前方,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