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嫂子走了。
她给我留了条子,还有一封写给你的信。
我没有看信,条子里明确说她到南方去了。&rdo;
&ldo;这件事情,暂时不要给爸妈说,特别是前三个月,绝不能说。
如果他们问起,就说熊小梅到他的大姐那里工作,暂时去工作。&rdo;
&ldo;哥,你没事吧。
你不要怪嫂子,她对我们家做出了很大贡献和牺牲,我是女人,能理解她。&rdo;
&ldo;我没事。这并非不可挽回。&rdo;
远处又是一道闪电,似乎将天空撕裂。
侯沧海狠狠地用拳头捶打了窗台,发出轰地一声响。
厚实粗糙的水泥窗台刺破了他的拳头,鲜血涌出来,滴滴下流。
他被莫名情绪控制,望向十几米高的地面,有一种想在天空飞翔的冲动。
飞翔冲动越来越强烈,让他被迫离开了窗台。
母亲还在病床上躺着,他绝对没有飞翔的自由。
侯沧海拿着手机,来到病床,对发呆的父亲到:&ldo;我下楼走一会儿。&rdo;
侯援朝道:&ldo;下午才能探视,你回去上班吧,不要耽误工作。&rdo;
侯沧海脸色苍白地惨笑道:&ldo;杨书记给我打过招呼,让我这一段时间专心照料家里人,不用去上班。&rdo;
侯援朝这一段时间都在医院,看过了无数脸色惨白的人。
他没有注意儿子神情变化,只认为他没有休息好。
侯沧海感觉自己失去了灵魂,如行尸走肉般在医院穿行。
坐着电梯来到楼下,他走到住院部,来到停车场外面的一处密林。
进入密林,眼见左右无人,侯沧海抱紧一株小叶榕树,开始痛哭起来。
他尽量让自己不哭出声音,可是想起心爱的女人从此南去,往日甜蜜如电影一般在脑中闪回,让其难以抑制痛苦,哭声渐起,越来越大。
密林中有一群麻雀,被哭声惊起,扑腾腾飞到天空。
一个过来开车的人听到哭声,朝密林里走了几步。
他见到痛哭的男人以后,悄然退去,坐上车,想起在病床上痛苦挣扎的母亲,对那位痛哭男人的痛苦感同身受,双手紧握方向盘,默-然而坐。
哭了很久,侯沧海鼻涕眼泪一起流下来,打湿了衣襟。
就如他小时候刚长牙那般,口水长流,打湿了衣服。
第九十九章事故
哭过一场后,侯沧海发泄了积郁中心中的哀伤,擦掉眼泪和鼻涕,用手将脸上表情揉正,这才走回病房。
在楼前,他先给熊小梅打去电话,关机。
他又给大姐熊小琴打去电话,&ldo;大姐,熊小梅要过来,你知道吗?&rdo;
&ldo;知道,是我让她来的。
你不要怪她,她也是没有办法。
你知道吗,小梅经常梦到康叔跳楼,那个场景成了她永远的噩梦。&rdo;
&ldo;我没有怪她,只是想核实她的去向。
这么远的路,她一个人走,我不太放心。
等她到了以后,给我打个电话,或者发个短信,让我知道小梅平安到达,行吗?&rdo;
听到这句话,熊小琴叹了口气,道:&ldo;等她到了以后,我给你打电话。&rdo;
接到熊小琴报平安的电话之时,周永利也从重症监护室转移到了普通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