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敢关灯,彻夜难眠,辗转反侧。
有一个黑影在她的窗下足足站了半个小时,随后悄然走了。
黄浦江上的江轮一声沉闷的笛声,伴随着江水拍岸的涛涛声,被薄雾笼罩的上海从慵懒的梦中醒来了。
谈刚被五花大绑押到一堵墙前,他绝望地盯着老沈手里黑洞洞的枪口。老沈站在谈刚对面,冷冰冰地对他说:&ldo;谈刚,我现在准备执行对你的制裁令,你将用生命维持集体纪律的尊严和完整。&rdo;
&ldo;少啰嗦!&rdo;谈刚大喊着,他的声音在朝雾晨风中显得有点单薄。
&ldo;你还记得戴老板的教诲吗?最高明的杀人者,一定要让被杀者舒服,让他服气,毫无怨言。我将说服你,让你心甘情愿赴死。&rdo;
&ldo;开枪吧!&rdo;谈刚索性把眼睛闭上了。
老沈说:&ldo;违犯军统纪律,必须得到制裁。你在战场上意气用事,你的言语直接鼓动了赫吉祥采取不恰当的行动,你明明知道我们的目标是捣毁汉奸窝点,实在不能捣毁就迅速撤退,不是让你不分青红皂白连简晗一起炸掉,她的价值我想你应该知道。你违反了军令,你没有任何理由进行辩驳。&rdo;
谈刚一声不坑。
&ldo;还有,当刘晓鸥试图阻止你时,你不但不知错,竟然调转枪口来威胁他。在战场上你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叫叛徒。谈刚,你错了没有?&rdo;
&ldo;开枪!开枪!!开枪!!!&rdo;谈刚不耐烦起来。
&ldo;好吧!既然说服不了你,说明我水平差,离戴老板的要求还有很长的距离,但我开枪的距离却没有那么长,你睁眼看看,只有短短的两米。我将用这两米来成全你的梦想。&rdo;老沈&ldo;咔嚓&rdo;一声把子弹推上膛,&ldo;谈刚,你听着,军统枪决过上千名违纪特工,从今天开始,你将光荣地成为他们中的一员。不过按照规定,每个特工都有用鲜血和生命为民族的尊严奋斗的义务,所以你将成为烈士。在总部每年举行的10天&lso;四一大会&rso;上,我们会祭拜你。放心!蒋委员长主祭,戴老板陪祭,你的待遇是很高的,你应该骄傲,应该满足。有什么遗言要交代吗?&rdo;
谈刚睁开眼,说:&ldo;我想让危雅云执行。死在她手里,比死在你这个断腿手里好。&rdo;
&ldo;说说理由,断腿怎么了?你以为我嫉妒你有一双比兔子还快的腿吗?你有两只腿关我屁事!我要打你腿吗?我要打你的脑袋!&rdo;
&ldo;想知道理由吗?&rdo;
&ldo;想。&rdo;
&ldo;我会在阴间追你,你跑不过我的。你不害怕吗?&rdo;谈刚恨恨地说。
老沈想了想,然后转过身,向站在30米开外的危雅云走去。
&ldo;他想死在你手里。&rdo;他对危雅云说。
&ldo;我?&rdo;危雅云不解地问。
&ldo;是的,他最后的要求就是这个,所以,我把这个机会让给你。&rdo;
&ldo;我……我……&rdo;危雅云嗫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