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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3页）

听闻此言，李白缓缓敛了笑意：&ldo;想到了点东西。&rdo;

&ldo;什么东西&rdo;

&ldo;未来，暮年，死亡。&rdo;

这一刻，风流之人不风流，潇洒之人不潇洒。

李白的神情有种说不出的寂寥。

&ldo;怀英，你此生有什么愿望吗？&rdo;李白突然开口。

同样的话再次听到，狄仁杰不由怔了下，记忆却是回到一年前的夜晚。

也是如今日般月色明朗。

高高的城楼上凉风阵阵，女帝缓缓登上阶梯，望着视野中的万家灯火，问身后之人：&ldo;怀英，你此生可有什么愿望&rdo;

狄仁杰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千家万户窗灯燃起，若平地上的星辰，宁静而辉煌。

一向清冷的治安官眼里竟是有温柔的暖意：&ldo;臣想……臣死后，可以葬在长安。&rdo;

武则天惊讶转身：&ldo;狄卿的愿望竟是如此？&rdo;

&ldo;嗯。&rdo;

武则天沉默片刻：&ldo;……所有人无不想死后归故里，狄卿为何要选择葬于长安。&rdo;

&ldo;因为长安是臣的生命。&rdo;

&ldo;臣自接手长安以来，便一直为长安治安官，臣一点点改变它的形貌，它才到了今天的样子。长安的每一条路，每一座桥，每一棵树，都在臣的心里。&rdo;

&ldo;臣一生爱重长安，亲近长安，死后也理当与这土地贴的很近很近，如此才能看到长安，永世长安。&rdo;

眼前人的眼神跟那日帝王看自己的眼神竟有相同，狄仁杰微微一笑，眼中竟是有清澈明朗的坚定之意：&ldo;我所愿，死后葬于长安。&rdo;

&ldo;为何？&rdo;

&ldo;狄怀英一生爱重长安，亲近长安，死后也理当与这土地贴的很近很近，如此才能看到长安，永世长安。&rdo;

李白先是一愣，继而一笑：&ldo;平生有所求者，甚好。&rdo;

&ldo;李白，我知道你今日所作诗篇，也听到你说的那句话了。&rdo;

&ldo;什么话？&rdo;

&ldo;今年我书他人事，他年谁书我身哀。&rdo;

李白静静看着狄仁杰，不发一语。

狄仁杰接着道：&ldo;若你暮年之时，无人写你平生事，来长安找我，我温酒以待你，执笔替你写。&rdo;

李白心中一震，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感蔓延开来，复杂中好像有一丝感动，又好像有一丝暖意。

他微勾嘴角，开口嫌弃，眼中却是泛着温柔的笑意：&ldo;我怕你文采不合格，所作诗赋误我平生。&rdo;

&ldo;那我便不写诗，只叙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