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奔到肉狗那儿,简单聊几句,让肉狗帮忙安排一下今晚接风洗尖的饭店,知道小雯的母亲是医生,所以重点要求饭店要干净点儿,高级点儿,最好雅致点儿。时不待人,余下事项交给肉狗和小粉去办了,也让他们俩通知老付和老唐,准时到达,一起为小雯父母接风,人多热闹一点儿,遇到情况也能群策群力地化解尴尬。
犹豫了一下,肉狗走近,低声问我:&ldo;宝,你确定要叫上老唐?&rdo;
我一愣,脸色难看起来,无数痛苦不堪的回忆跃然脑海,面对老唐这位唯一入选巴黎卢浮宫的中国贱男品牌,我的确忧心忡忡。
看了一眼肉狗,我坚定地说:&ldo;算了!不要告诉他。&rdo;
前往机场的路上,小雯一直在大口喘气。看得出来,她比我还紧张,但我最恨别人干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小雯就做了。
紧张得呼吸加快,自我调整一下后,小雯扭头看我:&ldo;哎,宝,昨晚你哭是因为什么呀?给我讲讲。&rdo;
……这叫什么?这叫傻子烧水‐‐哪壶不开提哪壶。
闷声盯着前面,开车。
&ldo;宝,觉得我是朋友,就和我讲讲。&rdo;小雯很执着。
&ldo;没事。&rdo;我咳嗽两声,蹦出俩字。
小雯看出我脸色不好,不再追问,沉默。
&ldo;你和你爸妈,几年没见了?&rdo;我看小雯这么紧张,我问。
小雯顿了一下,声音变轻:&ldo;七年。&rdo;
我的天,七年!这是一个什么概念?我只能这么推测,在七八年前,小雯父母无比恩爱,小雯有个幸福的家,后来父母出国,再后来父母在国外离婚,于是小雯受到前所未有的冲击和巨大的伤害,这种伤害变成仇恨,让她不愿意面对这样的父母,这一恨,就是七年。那为什么现在又愿意见父母了呢?这个问题在我脑海里转了两圈,还是被我问了出来。
小雯扭头,把车窗摇了下来,把脑袋伸出去,任风把她的长发吹起,吹乱。吹了一会儿,小雯缩回头,用力闭了一下眼睛。
我恍然,刚刚,她是在让风吹散眼泪。
&ldo;宝,孤独了这么久,我快崩溃了。&rdo;小雯轻轻说着,扭脸看着车窗外,&ldo;本不定期我以为有个伴,可以厮守一辈子,可以一辈子不见他们,但结果是,他离开后,我更孤独了,那种孤独感前所未有,没了亲人,没了温暖,没了一切。&rdo;
我听着她呓语般地说着话,好像在独白一样。
&ldo;知道自己怀孕后,我怕了。我想珍惜这个孩子,养大他。而且有了孩子之后,我忽然之间想了很多,想到了我父母,七年了,我想我应该见见他们,但我不能让他们知道这个孩子没有父亲,我还在恨他们……&rdo;越说声音越小。
到达机场的时候将近四点钟,查询了一直,航班没有晚点,于是和小雯到机场一层的德克士小坐,要了两杯水聊天耗时。
小雯越来越紧张,在我对面坐立不安。我说你冷静点儿,你一紧张我就更紧张了。
小雯点头,说她这么久没见父母,不知道等一会儿见面的时候,父母对她会是什么态度。
我笑:&ldo;总归是爹妈,七年没见了,能是什么态度?等一下你就等着抱头痛哭吧。&rdo;
小雯微微侧过脸,声音冷淡:&ldo;我不会哭的。&rdo;
看着小雯,我没说话,我知道她现在心里很乱,和我一样乱。人有时候是这样,很多事情会在某一时刻全部涌现心头,整个人的思维跟央视春晚似的,很多过住的事件和人物都想露个脸,脑子里根本没个中心。小雯的表情,显然就是这样,眼神涣散,凝神发呆,完全游离。
&ldo;等一下,见了人,我叫什么?&rdo;调解气氛,给双方减压,我当仁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