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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1页）

马福贵一笑：&ot;谁让他撞上了！&ot;&ot;你他妈的也不看看什么风头，上回你搞出那事，偷鸡不着蚀了把米，还赔了两条命，而且后患无穷，这回你们又差点撞到枪口上，找死啊！赶快让他们出去躲些日子。&ot;说完，对方一下把电话挂断了。马福贵点燃一支烟，一下有些晦气。他似乎感觉到新来的局长是不好惹，看来真得小心点儿。他从身边掏出一把钱来，拍在小平头的桌前：&ot;走吧，出去躲几天！&ot;

小平头有些胆怯地问道：&ot;什么事？怎么，还要抓我……&ot;

马福贵摇摇头说：&ot;暂时还不清楚，你躲些日子再说。还有那两个兄弟，带他们一起走。&ot;小平头收起钱不情愿地走了出去。电话铃响起，王钱接听后对马福贵说：&ot;嫂子让你回去。&ot;

马福贵看了一下日历&ot;噢&ot;了一声，他突然想起今天逢单，得送儿子小顺子打金针。

夜晚，霍祥家的客厅变成了临时诊所。有好多求医者来打针灸，拔火罐，也有来推拿的。

霍祥的妻子沈洁忙得不可开交。沈洁的父亲过去是个中医老专家，在世时给沈洁留下好多祖传秘方，沈洁每天晚上为警察和家属义诊已十年。这天晚上，黎剑来到了霍祥家，想找他聊聊。

他按响门铃后，开门的是沈洁。黎剑看到厅里很多人，正想问话，沈洁先开了口：&ot;这位同志我好像不熟……您是干警还是家属？您哪儿不舒服？&ot;

黎剑一笑：&ot;还算个干警吧！我今天浑身不舒服。&ot;

&ot;好，你等一会儿，我给你做一下保健按摩。&ot;沈洁说完又去忙乎别的病人去了。黎剑放眼看去，只见墙壁上挂满了病人家属赠送的锦旗，他听到一些人在低声议论着沈洁：&ot;大嫂是咱云都的第一好警嫂！&ot;&ot;她的医术可高呢，是祖传的，人说马到成功，她呀，手到病除。&ot;&ot;云都的警察和家属有病都来找她，大嫂分文不收，义诊十年了！&ot;

黎剑听了心里一阵感动。他默然走到沈洁身边。沈洁以为他着急，赶忙说：&ot;我就好，这位同志您先躺着，来躺这儿……&ot;黎剑却一个立正，向她行了一个标准的警礼。沈洁抬起头来，心里想这位同志太客气了，自己还没给他看病，他就先敬礼了。黎剑看沈洁有点纳闷赶紧说：&ot;嫂子，我是黎剑，我代表云都市全体干警向您致敬！&ot;

沈洁一愣，马上明白过来了，忙向楼上高兴地喊道：&ot;老霍，黎局来了！他还向我致敬呢！&ot;霍祥迎出见到黎剑有点儿吃惊地说：&ot;黎局，你搞突然袭击啊，来也不打个招呼，你看，我家……像个诊所了。&ot;

黎剑高兴地说：&ot;我到云都只来了几天，已经有好几个见面礼了，唯独这个见面礼最精彩！&ot;

17、突然看到窗户角低着头的马福贵

黎剑被霍祥这么一问，一时难以回答，他向霍祥破例地要了一支烟，霍祥给他点着说：&ot;说句真心话，在云都干我们这一行的人，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不少人……怎么说呢，如果当真追查起来，放纵啊，渎职啊，无能啊……我怕……先乱了我们自己，外部内部一起乱，那就更糟了，现在，至少，还能维持着……&ot;

&ot;我可不想当维持会会长！&ot;黎剑收起照片，站了起来，严肃地说：&ot;如果我们的队伍真的有问题，那么我认为该处分的就处分，该查办的就查办，该砍头的也只好砍头。但我作为领导的，该招呼打在前头，批评总比处分强，处分总比判刑强，判刑总比砍头强。&ot;他看了霍祥一眼忽然问道：&ot;嗳，老霍，有件事我始终想问问你，我想弄个明白，十多年前的文物盗窃杀人案，后来为什么停止了调查，还要把我调走？&ot;

&ot;这个我也不清楚，后来我们也抓了几个嫌疑人，但报到检察院、法院，都因证据不足，只好放人……&ot;霍祥见黎剑又问起十多年前的事，心里又有一丝不快。黎剑还想问几个疑点，但又觉得不是时候，他就没有再问下去，赶紧起身告辞：&ot;好了，我该走了。老霍，不管面临的困难多大，我们都应该有信心！&ot;霍祥没再说什么，也没再挽留黎剑，他起身把黎剑送到楼下客厅。客厅里的病人基本上离去，只剩下一个小男孩，沈洁正在为他收针。

霍祥突然看到了窗户角低着头的马福贵，他愣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问了一句沈洁：&ot;收场子了？&ot;沈洁点点头。

马福贵一直呆在一角阴沉地抽着烟。听着刚才的对话，他知道自己见到的正是那个新来的公安局长黎剑，他不由得吸了口凉气。

霍祥送走黎剑回到客厅，见屋里只剩下沈洁一人正疲倦地坐在椅子上。他赶紧过去给沈洁捏双肩，关切地说：&ot;你啊，别再这样没命地干了，你自己身体也不好，别累得自己趴下了。&ot;

沈洁轻声说：&ot;累是累了点，但为你手下那帮弟兄看病我乐意，只要你们能把社会治安搞好，你这把老骨头，再搭上我这把老骨头，也值！&ot;

&ot;可你义诊的病人越来越多，我真担心把你累坏了。&ot;霍祥此时心里很乱，他没想到黎剑今晚来造访，而且还碰见了马福贵，好在他们之间没见过面，否则又会引起一些麻烦。而沈洁并不明白霍祥的意思，充满忧虑地说：&ot;我倒是担心那个小顺子，你说那孩子多可怜……&ot;

&ot;可他的病你也除不了根，还是劝他去大医院开刀吧！&ot;&ot;什么？&ot;沈洁奇怪地转过脸问道，&ot;小顺子不是你介绍来的吗？今儿个怎么又说这话……&ot;霍祥一时无语，不知说什么好，只是一个劲地揉捏着沈洁的双肩。过会儿，他向沈洁解释道：&ot;我只是想我们能清静点，我想你还是去女儿霍珍那儿吧！她一个人在加拿大求学也不容易，你去陪陪她。过几年，我退下来也要去的……&ot;

沈洁一听忙持反对意见：&ot;我离不开这儿的病人！再说霍珍在那里学习挺紧张的，我们就不打扰她啦，等你退下来，我们再一块儿去看看她，不是挺好吗？&ot;霍祥轻声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18、被他的气势震住了

黎剑从霍祥家出来，开车在市区兜了一圈儿。街上的行人已稀少，黎剑突然感到自己对这个城市变得那么陌生，他多么希望此刻身边有一个帮他的得力助手，可眼下只能靠自己，绝不能坐等，他决定到沙河派出所微服私访。

黎剑把车开到派出所门口，见一楼灯亮着，他从玻璃窗往里看去，只见里面有两个值班民警正在审问一个外地口音的人，那人西装革履的像个商人。

&ot;你真没有嫖娼？&ot;一民警手里拿了根警棍在那个人面前晃了两下。那个外地人一个劲儿地解释：&ot;我是没有啊，你们进我房间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在吗？&ot;

那个民警一拍桌子，厉声喝道：&ot;你给我老实点。我问你，你有没有这个想法，如果有暗娼招呼你生意，你会干吗？老实讲！&ot;外地人抬头看看民警，战战兢兢地摇了摇头。

另一民警见状上去就是两个耳光：&ot;叫你老实回答你还不老实！看我怎么收拾你！&ot;吓得那个外地人忙改口：&ot;我……我会干的……&ot;&ot;好，早点儿承认算你聪明，罚款五千！&ot;民警说着拿出一张罚款单来。站在窗外的黎剑看到刚才那一幕既羞辱又气愤，他冲进去厉声喝道：&ot;住手。&ot;

两民警看看黎剑，被他的气势震住了：&ot;你是……&ot;&ot;我是黎剑！&ot;两民警大吃一惊。黎剑命令他们：&ot;向他道歉，送他回旅店！你们所长呢？&ot;民警指指楼上。黎剑几下子登上楼梯，径直走进值班室。

此时，派出所所长江枫正躺在值班室里面的沙发上睡觉。电话铃声响个不断，他却鼾声如雷。黎剑皱皱眉头，去接电话。电话中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ot;喂，是派出所吗？有件急事要找你们哪！我是替邻居报案的，老太太在女儿家住了几天，今夜回来，发现家里的银碗、猫眼儿、景泰蓝全部被盗，老太太急得昏了过去，我给你们打了半天电话也没人接。&ot;

黎剑问清情况，把被盗者家地址用笔记下来，立刻打110报警，让他们迅速出警。他放下电话见江枫仍在酣睡，一下子火了，一把抓起江枫质问道：&ot;你是怎样值班的？&ot;

江枫半睁着眼：&ot;干什么，干什么，你想袭警。&ot;

黎剑大声说：&ot;我是黎剑，你们所里的人呢？今夜谁值班？你们所长呢？给我叫出来。&ot;江枫此时才清醒过来，忙站起来：&ot;黎、黎局……我就是所长……昨夜出现场，今天还没睡过，有……有些困了……&ot;黎剑严肃地批评他：&ot;派出所所长值班睡大觉，还蛮有理的。刚才有人报警，电话铃响了半天都没人接。&ot;&ot;我，我没听见……&ot;江枫支吾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