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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第1页）

&ldo;我想走走。&rdo;她说。

&ldo;好吧，我送你。&rdo;我说。

她说：&ldo;不要了，你们老板娘不是催你了?&rdo;我说：&ldo;没什么事情，让你一个人走我不放心，前面的公园太黑。&rdo;她说，&ldo;我经常夜里从这条路走，已经习惯了。&rdo;我站在她面前，仍然不走，她叹息了一声，又说了一声再见。

我只好也说再见，说：&ldo;我回来后，还听你讲你的故事。&rdo;

&ldo;好，我还有很多故事，只是你下次要多带一条手帕。&rdo;

&ldo;还需要别的?&rdo;

&ldo;一只很坏的手。&rdo;

她说完，自己的手倒是坏起来，伸到我的后脑勺，抚摸了我的头两下，开心地笑了。

33

赶回药行，已经凌晨一点多了，白猫把门死死地闩住，我只好用力敲门。白猫很快走出来，从她的脸色和神态上，我看出她一直没有睡觉，一直在等我回来，身上的衣服都没有脱。我主动说，回来晚了，有点事儿。

她开了门就朝楼上走，边走边说，&ldo;你不是说一会儿就回来吗?我呼你都呼不回来，见了杨洋就迈不开步子，这个时候了，倒不如在那里睡到天亮。&rdo;

&ldo;我没有见到杨洋。&rdo;我说。

我们已经上楼了，她站在屋子中央，看着我说，&ldo;没有见到?这么晚了你去哪里了?&rdo;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想了想，还是什么不说好，于是就从她身边走过去，到里面的屋子休息。就在我走过她眼前后，她哼了一声，说：&ldo;没见到，怎么一身女人味了?你还说谎，越来越没脸没皮了!&rdo;

我呆呆地看着她，惊奇她的嗅觉这么灵敏，同时心里觉得恼怒，我身上有女人味儿，与你有什么关系?你比公安局审我还细致了。

于是我说：&ldo;这个不用你管了，有女人味妨碍你啦?&rdo;

她气愤的嘴唇抖动了半天，然后声音很大地说：&ldo;你在我这儿干一天，我就要管你一天，上次派出所抓了你，人家为啥给我们打电话?我们要负责任的，你离开我们这儿后，想怎么胡来都行，我还懒得管你，这个没心没肺的!&rdo;

她骂完后，砰地关上了自己屋子的门，一会儿就听到屋子里传出哭泣声。我尴尬地站在那里，知道自己的话说得太混账，却不知道怎么减少混账话带来的后果。

你说，这个晚上我是幸福还是痛苦?刚刚把亚玲哄得开心地回家了，现在白猫又哭了，而我兜里确实没有第二条手帕了。

按说，亚玲和白猫都比我年龄大，不应该让我这个小男人来哄她们，但是她们在你眼前这样伤心地哭泣，你能眼睁睁地看着不管吗?不管大小，我毕竟是个男人呀!

没办法，我只好推开了白猫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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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向东作品

第十章

34

我在省城拖延了两天，才返回土默特右旗郊区的旅馆，回去后发现院子里又堆满了黄芪，有十几个乡下妇女把黄芪捆绑成匝，然后装进大蛇皮袋子里。

黑蛋站在一边跟一个乡下男人说话，看到我后，咧嘴一笑说，&ldo;操，我以为你不回来了呢，快去让曹姐弄饭你吃。&rdo;黑蛋尽管这么说着，却没有立即放我走，问家里剩下的货怎么处理的，我说剩下的四五吨货，已经雇了人每天晒着，不会生霉。

&ldo;嫂子说，让你回去的时候，随便弄一些土豆扔在车上。&rdo;我说。

&ldo;她就爱吃土豆，人都快吃成土豆了。&rdo;黑蛋笑着说。

我们聊天的时候，曹姐已经走出来喊我了，说：&ldo;刚回来别站在那里跟他胡扯，先洗把脸吃饭。&rdo;

去了曹姐屋子，看到屋子里多了一个电饭锅和煤气灶，还有其它炊具，看来在我回去的这些日子里，黑蛋实实在在和曹姐搭伙过日子了。再看曹姐，比我上次看到的样子，脸色滋润多了，也略胖了些。她很关心地问我，&ldo;你这次在北京转车，没去天安门广场吧?&rdo;我笑了，说：&ldo;广场没去，却去了王府井大街，看到一个扔烟头的外地人被当场抓获，那外地男人刚把抽完的烟屁股丢在地上，旁边一个看似观赏风景的妇女走过去，掏出了小本，撕下一张五块钱的罚款单子，指了指地上的烟头，外地男人明白了，急忙捡起烟头。女人说，&lso;交钱呀?捡起来还得交钱。&rso;男人一口河南话，说，&lso;噫‐‐娘哎，交啥子钱来?我还没有抽完哩，让身边走过去的那鸡巴人碰掉了，乖乖，我还要抽来。&rso;说完，男人就对着烟屁股用力吸了两口，然后不慌不忙地把烟屁股扔到路边的垃圾桶里。&rdo;

&ldo;罚没罚款?&rdo;她焦急地问。

&ldo;怎么罚呀?东西掉在地上也罚款?&rdo;

曹姐当然不相信我的话，不过她还是笑了，说，&ldo;你这嘴!&rdo;

她知道我愿意吃面，很快给我煮了一碗面端过来，然后坐在我身边，看着我吃。我原以为她会问白猫的情况，或者试探一下我是否把她和黑蛋的事情告诉了白猫，但是她一句话也没有问，似乎那边的白猫并不存在。

我吃完了面条，问她，&ldo;黑蛋哥什么时候返回去?&rdo;她说：&ldo;明天装车，傍晚可以走啦，这两车货比你回去的两车干爽，听说那两车货你卖了好价钱?我第一眼看到你这个小东西，就知道你灵气，将来比你黑蛋哥还要好。&rdo;我说：&ldo;哪里好?一分钱都没有的流浪汉，有碗饭吃就满足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