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救仰面盯着天顶,点了点头,没有开口说话。
沈知寒却有些着急了:“是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
他语气淡淡地开口,声音极轻极轻。整个人宛若大雪初霁后,在暖融融的日光下举起的薄冰,随时都会无声无息地消融。
沈知寒只当他是失血过多,现在身子虚弱,天气冷怕他再着了风寒,雪上加霜就不好了。她顾不得许多,直接用手贴在了他额头上。
比呼吸更加温暖的触感,让谢无救浑身一颤,不自觉绷紧了身子,喉结滚了滚。
沈知寒见他露出的脖颈和小半片胸膛都变得潮红,心下暗觉不妙,又用手背贴了贴他的侧脸。可是那里的温度更甚,滚烫地要压过沈知寒的体温。
“你还说你没事,脸烫成这样,我这就去找大夫。”
沈知寒的手刚离开,就被谢无救紧紧地握住了手腕。
他的嗓音有些嘶哑,楚楚可怜地带着恳求:“别走。”
沈知寒皱眉:“这怎么行,感染了风寒怎么办。”
“不要走。”
他这才肯扭过头看着沈知寒,又一次姿态极低地重复道:“求求你。”
“我……”
沈知寒:“嗯?”
不想你走。
不需要别人,不要让其他人来打扰我们。
谢无救眸光暗了暗,抿了抿唇,好久之后才呼出口气,说道:“我没事,一会就好了。”
“可是…。。”
沈知寒刚要说什么就被谢无救再一次打断。
“我不想看大夫。”
怎么受了伤突然变得这么孩子气。沈知寒没办法,只好先顺着他,重新坐了回去。
毕竟他是因为自己才受伤的,难得惯着他一次也没有什么关系。
两个人之间一时间没有话可以说,四周又落入沉寂。
原本沈知寒想等他转醒,确认他无事后就离去的。但是看着谢无救这幅脆弱的样子,突然又有些不忍。左右陈寅那个案子得先靠秦镜寻找些突破口,倒也不是那么着急。
虽然她这两日被越来越多涌来的变故搞得有些心烦,但今日在这里却得到了片刻的宁静。
或许是因为谢无救难得如此安静,又或许是因为她终于不那么执着于弄明白一切了。
真相既然如此残忍又锋利,那让这一切停在她浅薄的想象那里就好。
沈知寒倒没有因为谢无救的这几刀,就将这些年的存在于她们两个人之间芥蒂一并抹消,她仍旧固执地认为她与谢无救始终不是一路人,也无法做到相敬为友。
她更不能擅自帮秦镜去原谅些什么,他要杀他的恨意是切实存在的。因果,因果,因是因,果是果。
但这一切并不妨碍她对他心有亏欠。
她转过头,神色认真地看向谢无救,无比郑重地又说了句:“对不起。”
沈知寒不知道谢无救那个时候有没有醒过来,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