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定权定定地看着秦镜,好半晌,眼底才开始逐渐湿润,直至泛出泪花。
“能得仙长一言,便是明日就下黄泉,也算得到解脱了。”
秦镜倾下身,银盏顺着放松的指尖滑进林定权的怀里。
林定权不解:“仙长这又是何意?”
秦镜将手指放到唇边,用着极轻极轻的声音在林定权耳边低声说道:“若以缄口不言之态下了黄泉。”
“往生之时只怕不是少言寡语便是半聋半哑。”
“少言寡语之人,心意难自叙;半聋半哑之人,听思皆混沌。”
林定权面色犹豫:“仙长是想劝我和参商一样坦白一切吗。”
秦镜顺势应道:“何不如此呢?”
林定权说:“可是参商他…。。”
秦镜反问道:“林将军是想说陈大人不是自己主动要承认的吗?”
林定权点点。
秦镜轻笑了一声:“那你又如何知晓,陈大人那封信里情谊的真假呢。”
“揣着如此这样的一个秘密多年。”
“陈大人积郁有没有成疾,林将军怎会不知啊。”
林定权还想反驳些什么,却被秦镜出言打断:“林将军真正不知的,怕是陈大人那封悔罪信需要被逼才能写下的原因吧。”
林定权这下彻底愣在了原地,了悟的面色却在明灭不定的灯火里显得无比痛苦与挣扎。
“是啊…是啊…。”
“我怎么不明白呢…。。”
“他不愿写下这封信的原因,是因为怕我被牵扯其中…。。”
秦镜接道:“纵然他将你的存在刻意得从整个故事里抹去。”
“但是他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些把戏其实根本无法瞒过锦衣卫呢。”
林定权在听到锦衣卫三个字时,原本怔愣住的身体更加的僵硬。
“沈知寒。”
他重复了一遍沈知寒的名字。
林定权一直以来都瞧不起沈知寒。
先帝在位时,虽然他还不是大将军,但金吾卫独掌南衙大权,锦衣卫早已失了圣宠。
后来太子兵变,举旗谋逆,五皇子黄雀在后,将紫禁城搅得天翻地覆。
北衙跟了太子,而南衙则几乎都压宝了五皇子。起初整个金吾卫都打算隔岸观火,若不是他凭死向彼时的金吾卫大将军力推五皇子。
今日这个位置也轮不到他坐。
所以他总是认为,沈知寒和后来所有飞升的人一样是乘对了时局的东风。一个女人而已,连战场都没上过,配不上他的景仰与推崇。
他也从来没有把沈知寒的那些手段放在心上。左不过都是女人上不来台面的小把戏罢了。
可是今时今日,却要由她来为自己处刑。林定权眼神晦暗不明,不知心中思量为何。
过了好久,久到四周的寂静都快要凝结。
他才终于开了口:“我会将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她。”
“但是她必须让我先承认她才行。”
秦镜起了些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