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依曾满怀着纠结的心情坐上车后,就挥手和那母子三人道别。安海珍还依依不舍得站在客车下面,不住的殷殷嘱咐,希望依曾以后还能来看她。
刘展鹏对这个陌生的漂亮女孩即是好奇,又有些不耐烦,早把目光投向了车站两边摆放的,卖各色物品的摊位,道士刘子琪有些不舍,奶声奶气的说着:“姐姐,我不想你走,以后了还来。”
望着即将开的客车,听着小女儿童稚的声音,安海珍鼻子一酸,两眼有些模糊了。她转过头去用力的眨了几下眼睛,可说话的声音依然哽咽了。她心里很清楚,细妹子今天这一走,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来,也许这一辈子也不会再来看她了!
“妈妈,你怎么哭了?”刘子琪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曾这才发现养母扭着头,装作看旁边的东西,其实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
“没事的,妈。我已经上车了,这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开,你们就先回去吧!”依曾把头伸出窗外,向着外面的这三个人说道。
在上一世,自己无数次到车站送过人。有自己的父母,有自己的同学,有自己的朋友,有自己的同事。可无一例外的是,送行,是一件很悲情的事情。
也许被送的人因为有各种事情,而着急要走的原因,顾不上体会送行人的心情。当送行的人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孔,渐渐从自己身边走远,而那滚滚的车轮载着这个人,迅速的远离自己的视野,最后连车的影子也被这滚滚红尘所淹没。
这个时候,送行的人就只剩下一种情绪,那就是伤悲。两情相别,自古就是一个常见的话题。许多有名的文人墨客也写下了许多的诗篇。有各种各样的写法。但是无论怎样写,悲而别的占大多数,喜而别的却是甚少。
大诗人苏东坡曾经写过:“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此事古难全。”但是像他那样心胸豁达的人,这世上并不多见。
六朝诗人江淹,更以《别赋》为题,写出各种人等的千种离情,万种别绪,而以“黯然*者,唯别而已矣。”的句子。把离愁别恨刻画的入骨三分。
宋朝的大词人柳三变柳永在一首《雨霖铃》上写过:多情自古伤别离、、、、、
就是那李后主,在他所作的《乌夜啼》中写道: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所以。即使同时写悲情离别的。也是情景各异,各有千秋的。
一时间,依曾的心里闪过这万千的念头,无数个离别的场面历历在目。让她唏嘘不已。听到依曾这样说,早已不耐烦的刘展鹏按耐不住,拉着他妈的手就要离开。
刘子琪看了看车上的依曾,又看看车下的妈妈,大大的眼睛里迅速的盛满了晶莹的泪水,小嘴撇了撇,忽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最厉害哭喊着:“我不让姐姐走!”
“妈,你们还是回去吧!看都有好多人看你们呢!”说完这话。依曾就硬着心肠把头缩回车里,狠心的关上车窗,同时自己的眼睛里也满是泪水。
要是安海珍是自己的亲妈该有多好啊!上天真会给自己开玩笑,为什么重生后会摊上这样一个复杂的身世?一时间,让心地单纯的依曾无以应对。
依曾硬着心肠不去看窗外。过了大约一个世纪那样漫长的时刻,她心里觉得他们也许早就走远了,这才不由自主的把头转向窗外。
果然,那里熙熙攘攘的人从中,早已经失去了他们母子三人的身影。依曾的心里霎那间有了一种失落感,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人丢弃的,孤零零的夹杂在一些陌生的面孔中间,没有欢乐,也没有悲哀,有的只是前路的茫茫,自己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自己这次回去后,该以怎样的态度对待奶奶和爸爸呢?依曾无力的瘫倒在座位上,毫无头绪的胡思乱想起来。周围发生的一切,就算是斗转星移,都和她没有丝毫相干似得。
就在这个时候,依曾猛然听到耳边一声娇脆的声音:“姐姐,妈妈让把这个给你。”她猛然一怔,急忙抬起头来,刘子琪那个娇娇嫩嫩的身躯就站在自己面前。她手里正拿着一个塑料袋,袋子里鼓鼓囊囊的,里面装着好多食品。
依曾迅速的朝着车门口瞥了一眼,发现安海珍正朝着她微笑着点了点头。依曾的心头一刹那间像点燃一个火炬,把刚才心头的阴翳一扫而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