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愤怒的秦东明。
我被关了一夜紧闭,天亮后又接受了漫长的盘问。政治部派来的督察跟我认识,关上门就给我点了烟,一边摇头一边数落我,你缺心眼啊?
我无话可说,只能苦笑。
刑警队的几个领导都来了,无一例外的严厉斥责,对象除了我还有老秦。送饭的间隙,下乡偷着告诉我,金大锅的伤势不重,左肩上的骨折没法确认是我打的,他那个部位有陈旧伤,还习惯性脱臼。
下午下班前我被带进经侦支队队长游蓉的办公室。她是省厅某人的女儿,也是我警院的师姐,刑事侦查和经济法双学士。
我念书的时候就认识她,皮肤粗糙毫不动人,而且打得一手磕头枪,据说每次射击训练,只要她拿起枪,方圆500米之内都人迹罕至,除非开上警用装甲车,没人敢靠近。
可能是暴力发泄有效的调节了我的情绪,在办公桌前站着,我觉得心里很坦荡,一点也不为自己的前途担忧,心里充满了义和团战士上刑场的无知无畏,然后觉得如果把游蓉的脸挡上光看身材,还算不错。
游支队长向我宣读了队里的处理决定,停职等待督察队的调查结论,让我交出证件、车钥匙和所有警械。额外加了一句,如果受害人追究,你可能会被起诉。
我点点头说东西都在办公桌里,你让人去取吧。我能走了吗?
回到办公室大家都围上来,鸡一嘴鸭一嘴的让我放心,金大锅绝对不会告我,除非他想再加几年刑期,直接把牢底坐穿。
老秦过来瞅了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我觉得他的背影很奇怪。
回了家赶上吃饭,看我一言不发老太太又开始唠叨我成天不回家,回来了又跟仇人似的。
我说以后天天回来,我保证。你这菜炒得太淡了。
然后又强作欢颜告诉老头,我休假了,什么时候上班还没准。
放下饭碗我回了卧室,反锁上门趴床上,蒙着被子哭得跟狗一样。我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哭,伤心,后悔,还是别的什么,也许都有,也许都不是。
天黑之后我才振作起精神,觉得自己不能老扮怨妇玩,意思意思偶一为之就行了,我还有很多正经事要做,没被开除之前我还是警察,就算被开除了,我也是那谁和那谁的朋友。
小丁居然用白兰家的电话给我回了传呼,说一直找我可我手机老不开。
你赶紧到白兰家来一趟,有件事很重要。
我觉得心里有点凄凉,心说你们不是急着要结婚吧。
白兰早上已经出院了,我到的时候房间已经整理过半。茶几上放着白梅和白父的遗像,照片已经被取出来,旁边是碎了玻璃的相框。
白兰还是不搭理我,小丁替她说了。白兰整理房间,不小心把墙上的照片碰掉了,结果在相片背后发现了这个。
他递给我一个存折,接过来打开,2后面6个零,是白梅的名字。
你觉得该怎么办?小丁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