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骏睡醒时,第一缕曙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射在他的脸上,疤痕交错。
房间里烟雾弥漫,桌上的台灯还亮着,烟灰缸里一片狼藉,桌面和地面上散落着很多写了字画了图的白纸。
彻夜未眠的丁子光坐在桌前,指间的烟头已经熄灭。陈骏翻身坐起,冲着他发愣。
一会就去给你买早饭,就快完了。丁子光抬眼看了看陈骏。
没事,我不饿。陈骏的语气异常温顺。姐夫,你抽得太凶了。
熬夜,随便抽两根,平时不抽。丁子光冲陈骏笑了,笑容中满是亲切和关爱。从今天开始你要锻炼身体,有些事要你办。
嗯。陈骏用力点头。
你左手的力量怎么样?
一般。
我去买副哑铃,抓紧练。
为什么?
可能用得上。丁子光低下头。整张的白纸上只写了四个字,钥匙,白梅。他在那个名字上用力画下一个叉,没有丝毫犹豫。
11月16日,下午。
窗台上的闹钟鸣响时,社保分局的办公大厅里依然忙碌拥挤。
白梅的脸从电脑显示屏前挪开,起身冲着柜台外排队的人说了句下班了明天再来吧,端起茶杯走上楼梯。
走过副局长办公室时,她冲房间里的小丁微笑,说晚上约白兰了吗?
丁子光点头报以羞涩的笑容。白梅没注意他的眼睛,那里冷得象冰。
换了制服穿上大衣,白梅听到走廊里丁子光的声音,白梅,你的电脑是不是没关。
不会吧,我下去看看。白梅走出办公室。在走廊里和丁子光擦身而过时,笑眯眯地说带白兰去吃西餐吧,昨天她说想喝奶油浓汤。
丁子光挠挠头说行,不吃龙虾就行。
抠门。白梅笑着下楼了。
丁子光凝视着她的背影,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转身进了白梅的办公室,白梅的手袋就放在桌上。
半分钟后他重新站在楼道里,裤兜里多了个手机。
11月17日,8时30分。
天空阴霾欲雪,冷风在树梢呼啸。
白梅的心情显然不好,这从她的表情就能看出来,进办公室时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等左右无人时,她推开了赵东仁的房门。
丢了就丢了,再买个新的。赵东仁的声音很小,还是被站在门外的丁子光听得一清二楚。
我把支票和章子带来了。放家里不方便,我爸老问,烦。白梅的声音象在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