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中时,二阿哥和三阿哥还碍于额娘被静嘉打怕了,没什么想法,可等出宫建府后,身边挑动的人多,他们慢慢就动了心思。
为什么他们不行呢?都是皇子龙孙,如今皇阿玛还年轻,再给他们十几二十年他们肯定比弟弟们要发展的好,尤其是成亲建府后,谁愿意叫自己的子子孙孙都跟自己一样,对兄弟俯首称臣呢?
更别说因为年纪,二阿哥和三阿哥比保昂要先入朝堂几年,他们差事办的不错,也有许多大臣支持,怎么就不能争一争了?
可即便是心存了对皇位的念想,他们也不敢明目张胆说自己惦记那把椅子,那少不得就得想法子增加自己的竞争力。
从何增加?无非是此消彼长,他们越厉害,几个弟弟越不长进,名声越差,他们的可能性就更大。
可他们出了宫,宫里的很多事有时候是拿捏不准的。
因为大公主嘎鲁代被大阿哥拘着,她也不喜欢跟弟弟们掺和在一块儿,反而喜欢跟三公主和四公主俩人一起玩儿,二公主塔娜便进入了两人眼中。
为了给二公主些体面,在她十岁时,静嘉将平贵人提为了嫔,平嫔这攀比的念头就又出来了。
祯常在就因为捧皇后的臭脚捧的好,早就被封为祯嫔了,宫中除了柔妃和仪妃外,就属祯嫔那里最热闹,哪怕平嫔成了嫔,奴才们也不怎么热络。
这让平嫔如何能平衡,与一个无所出的小国之后平起平坐就算了,她哥哥如今还在西南为一品大将,凭什么祯嫔处处都比她展扬?
塔娜受了平嫔影响,心眼儿也不大,一来宫中奴才对她虽然不曾苛待,却也没多讨好,比不得三公主雅丽琦和四公主莫雅琪(长寿草)受人尊敬,又天天听额娘抱怨,她早就暗地里瞧着两个妹妹不顺眼,暗戳戳找了二人好多次麻烦。
可雅丽琦五岁时和哥哥被纵得在宫中横行霸道,引起静嘉的重视,自此两个人被静嘉亲自教导了一肚儿黑心肠,不可能叫塔娜讨着好,二公主很是受了些气,偏偏没法子,只能暗自里诅咒两个人。
这时候保晟和保旺递过橄榄枝,塔娜想都没想就接了。
找两个妹妹的事儿找不回场子,对上几个弟弟,他们难道还能跟自己计较,叫保晟和保旺根据幕僚商量出来的主意一教,塔娜便从年纪最小的保晨身上下手了。
她先是几次在伊尔根家递牌子进宫时,隐隐绰绰哭诉七阿哥欺负人,在御花园碰见叫自己当姐姐的给他行礼,皇阿玛送的小马驹也被抢了去……将一个想要跟弟弟亲近却屡屡被弟弟欺负的庶姐形象立住,小话儿慢慢传出宫去。
后头又在中秋宫宴时,跟保晨说些似是而非的酸话,捂脸跑走,叫众人以为保晨讽刺她,连平嫔都在中秋宫宴上红着眼眶子郁郁寡欢,引得众人猜测不已。
到正和二十二年时,前朝只有小波澜,后宫便是古井无波了,静嘉已经无聊了许久,见到这情形,反而有些来了兴致,她也没提醒,就只是悄悄使人看着,看保晨如何应对。
保晨才四岁出头,只不过是个走路还晃荡的小豆丁呢,他自然是不知道自家额娘在暗戳戳看戏的。
不只是静嘉,连皇帝和几个哥哥在内都想着看好戏,雅丽琦想要替弟弟出头,被保旸几个连拖带拽给安抚住了。
于是再保晨还无知无觉的时候,连宫里都开始慢慢有人说起小话儿来,因为静嘉的手段,大家不敢明面上说,只私底下鸟悄谈论,保晨就更没办法知道。
可在上布库课时,小伙们的风言风语他还是听到了的——
“以后你的庶姐出嫁,不过就是一副嫁妆的事儿,身为弟弟还是恭谦些好。”
“你就是布库赢了我们又如何?我们礼仪规矩学的比你好。”
“我玛法说了,小时候就跋扈,等大了就会成为坏蛋,人人喊打……”
“即便是庶出好歹也是公主,你怎么能……”
……
午膳时候,保晨皱着白生生的小眉头,一脸郁闷跑进了景仁宫,刚听完底下人禀报的皇帝和静嘉赶忙收起兴致盎然的神色。
静嘉温柔将保晨拉过来,替他擦了擦额头跑出来的汗:“这都快下雪了,走路不要着急,着凉要喝苦药汤的。”
“饱饱吃得多,身体壮,不会生病哒!”保晨拍着自己的小肚皮大声道。
皇帝笑眯眯接话:“那皇阿玛怎么看你小脸儿皱成包子了?不是不舒服,是有人惹你不开心了吗?说来给皇阿玛听听,让皇阿玛也……咳咳看看是否能给你做主。”
保晨疑惑地看了眼要笑不笑的亲爹,扭头看着一脸无辜的额娘,突然伸出手摸了摸自己肉嘟嘟的小下巴,想了想他摇摇头——
“饱饱就是饿啦,咱们用膳吧?我想吃锅子!”
他总觉得皇阿玛有点不怀好意,皇额娘也有点……咳咳,反正这事儿他直觉不能找皇阿玛和皇额娘,还是问问四哥去!
静嘉和皇帝对视一眼,都有些好奇,保晨这明显就是不开心了,以前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儿,这个好吃懒做的小家伙从来都是找静嘉和皇帝做主的,这会子怎么不说了呢?
可两个人也没问,孩子不愿意说,他们也不愿意叫孩子为难,就赶紧叫了膳。
只是私下里皇帝和静嘉夜里忙活完了‘正事’,素来疼孩子的静嘉还是提了一嘴:“课业的事情我也不便多管,饱饱才刚进上书房一年多,您还是多看着点,别叫他真受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