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软除夕宴上一举成名,王牧当日在场自然认识。陛下赐望楚府三位佳人自由身的消息早在前日就传遍盛京,王牧起身作揖,“季姑娘。”
季软分别对着二人福了福。陆骁辞折回去拎来食盒,打开问季软:“这是什么?”
“是我自己做的糕点,核桃酥梅子糕,还有烤过的花生。”季软将一叠叠吃食摆出来,“刚搬过来家中没什么好东西,只能随便拿点吃的送过来,各位大人别嫌弃。”
这飘香四溢的美食无异于雪中送炭,三人饿了一天早就饥肠辘辘,不禁感叹季软来的可真是时候。
周阳打趣:“这哪里随便了。这要是还随便,我家中摆放的那些岂不是乞丐都瞧不上?”
季软被这话哄的开心,低头浅浅笑了下。
周阳本就对季软有意,要不是陆骁辞警告在先,这会估计都上门提亲了。明明没有发生过的事情,想起这茬陆骁辞心底却泛起一股子酸。
陆骁辞心情复杂,皱着眉道:“周阳,圣医馆不是还有事么?公事重要你先回吧,下次我和王大人再与你不醉不休。”
周阳手里剥着一颗花生,扔进嘴里含糊道:“没有啊,这个时辰了还能有什么公事。”
“真的没有么?”陆骁辞望过来,目光里明明白白就写了几个字:孤说你有你便有。
周阳起身收了折扇,讪讪道:“是还有点公事。”
王牧十分善解人意:“周御医快去吧,下次咱们约将军府,御医记得提前打点好公事。”
周阳临走前不忘抓一把烤花生,不可避免地又遭陆骁辞一记白眼。他心里叫苦连跌:忙碌一天不给饭吃就算了,现在连几颗花生都不给他。
小气,真是太小气了。
周阳手握折扇出了院渐渐品出不对劲来:他怎么觉得,殿下对季软的态度有点奇怪呢?
不光周阳有这种感觉,小院里王牧也是疑窦丛生。新邻登门拜访并不奇怪,可陆骁辞在府上有客人的情况下还让季姑娘进门就奇怪了。
凡事分先来后到,再说季姑娘现在是白户,王牧自认为将军府长公子可比季姑娘分量重。
王牧是个爱琢磨的人,他望着陆骁辞和季软站在一块说话跟两口子似的,对……两口子!!
这场面不像新邻上门拜访,倒像是夫君和同僚议事累了,妻子提着食盒前来探望。一来彰显当家主母贤惠能干,二来互相认识方便日后走动关系。这不就是宦海浮沉中,每一对夫妻的真实状态吗?
当年将军府他爹他娘亦是如此。
王牧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想多了想多了,他将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开,人家只是邻居……可他们真的好像一对儿……
陆骁辞毫不客气地用季软带来的吃食招待王牧,他让季软坐下说话,季软别扭,推辞道:“家中还有东西尚未收拾,陆大人王大人慢慢聊,今儿天色不早我就先回了。”
王牧口中咀嚼着梅子糕,忽然想起件事来:“季姑娘且慢,除夕宴上那幅江山社稷图可还在你手上?”
季软点头,王牧诚恳道:“阔远有个不情之请。家母最爱收藏绣品,上回对那江山社稷双面绣简直爱不释手。家母不说我却知道她还惦记着,季姑娘可否再让家母开开眼?”
王牧姿态放得很低,看得出是孝顺之人。除夕宴当日的事,虽然背后是陆大人主导,但王夫人揭穿徐雯虚伪面目也算有恩。季软一直记着这份恩情,再说绣品给人看看也无妨便答应下来了。
季软前脚刚出小院,陆骁辞对王牧说了声:“抱歉,王大人稍坐片刻,陆某去去就来。”
此时天色已晚,府中掌起了灯。明晃晃的灯火映在季软背上,晕染出淡淡的暖意。
陆骁辞追上她,问:“新宅子怎么样?可有不满意的地方?”
季软不知道陆大人为何这么问,那是她的宅子满不满意好像也和陆大人没有关系,但她还是说:“挺好的,大人不要怠慢了贵客,快些回去吧。”
她越这样说陆骁辞就越高兴,他伸手欲揉一下季软的发,季软怔怔望着他的动作,眼神瞪得恍若铜铃。陆骁辞伸到一半的手只好收回,他说:“回去吧,有事记得找邻居。”
他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补充说:“无事也可以找邻居,增近感情。”
季软被这番话绕的莫名其妙,他觉得陆大人最近有点奇怪。说不出来哪儿怪,总之和之前挺不一样的。
入夜后西林巷寂静,季软和翠珠走路步子一向放的很轻,快到家时远远便瞧见门口有晃动的人影。
别是哪个胆大上门偷人的狂徒!季府就三个女人,力气上天然就占了劣势。季软心里霎时起了防备,拽起翠珠隐到拐角处,偷听前面的人说话。
“转告主子暂时不用派人守在附近,都住一条巷上没什么可担心的。季姑娘心眼细着呢,昨日买宅子就觉得不大对劲,你找的那家主慌慌张张差点说漏嘴……”
说这话的,竟是兰息。
第23章恶犬它的名字叫花生
兰息有事瞒着她!
季软和翠珠交换眼神,皆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兰息跟在她身边已有三年,若非今夜所见季软绝不可能怀疑她的忠心。
她并非多疑的性子,但那番模棱两可的话让人不得不多想。联想昨日买宅子的细节,季软越想越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