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莫须有的罪名陆骁辞可不背,“不是!我去是办正事!你去真不合适!”
“换套衣服就合适了,我扮成男的。”
陆骁辞头疼。季软忽然想起小厮嚼舌根的那句:勾着大人的脖子说两句好听的,什么无礼要求他都答应。
于是季软双手一勾,套在陆骁辞脖颈上,身子前倾凑近他的下巴,整个人几乎窝在他的怀里。声音软软的柔柔的,“大人,让我跟你去吧。我保证肯定不添乱,说不定还能帮你呢。”
霎时,陆骁辞身体全麻了,呼吸间全是女子清新的发香。他忽然想起很久之前自己说的那句:季软人如其名,身子软声音软哪哪都软。
鬼知道那时候他怎么下这种定论的。
如今美人落怀,简直软的他透不过气来。这他娘的,谁说得出个“不”字?
第31章柳巷你们不是小爷喜欢的类型
陆骁辞身材高大挺拔,衣袍拿给季软穿显然不合适。时间紧迫,无奈之下只好拿小厮的来应付。
季软皮肤白,一套浅灰色粗布麻衣套在身上,愈发显得一张小脸白嫩,活像个剥了壳的鸡蛋。陆骁辞脸上带着点轻佻的笑,戏谑说:“你这嫩生生的模样不像小厮。”
确实不像,哪有手指腰身这样纤细的小厮。季软解释:“就说我是你的书童,自小伴读的那种。”
“也不像书童。”具体像什么陆骁辞没说,一行人收拾完毕,启程往柳巷去了。
入夜,马车缓缓驶入柳巷,车窗被灯火映照,或明或暗折射出神秘的色彩。季软挑开马车帘子往外看,视线中赫然出现一张青面獠牙可怖的脸。她吓的惊呼一声缩回去,正好撞进陆骁辞怀中。
陆骁辞手臂自然而然环绕上她,折扇挑开帘子,原来是一副面具。街边,戴面具的卖艺人正表演戏法,空翻,跳跃,变脸,喷火好不热闹,引得围观的人拍手称赞。
敲锣打鼓声响彻云霄,陆骁注意到季软眼中的好奇,问她:“不害怕了?”
柳巷是真正的能人异士聚集地,这里总能发现不同寻常的东西。习惯过后,好奇心渐渐占据上方,季软觉得这地方还挺有趣。
“小时候花灯节,舅母舅舅带上一家老小出门看变戏法,每次总没有我的份。出嫁后,我同管茹也去看过,当时觉得一般挺失望的,今日再见又觉得新奇。”
陆骁辞少时就对这些东西无感,只觉得宫宴歌舞,戏法表演纯粹浪费时间。因此高高在上的储君并不能理解这种差异,在陆骁辞看来,哪里的戏法都一样,变来变去无非一套东西。
陆骁辞问:“因为柳巷的戏法比花灯节变得好?”
季软也不知道,朝他粲然一笑,说:“戏法还是那套戏法,大概是因为身边的人不同,才有不同的感受吧。”
平平常常的一句话,却叫陆骁辞心生涟漪。他早知道,季软这姑娘惯擅长说哄人的漂亮话,关键每次他听着还怪舒服,总能戳到心窝。
季软的潜台词不就是:因为和他在一起,无聊的东西也变得有趣了吗?
陆骁辞心中一喜,朝窗外随手丢出几两打赏的碎银,回头对季软道:“待会来看。”
柳巷青楼众多,越往深处走,行酒令的声音越嘈杂。下马时,陆骁辞搀住季软,带头走进一家门面破败的八角楼。
门面看着寒碜,里头却别有洞天。穿过飘着霉味的湿冷小道里头豁然开朗,金碧辉煌的戏台展现在众人面前。一个打扮妖艳的女人迎上来,招呼他们:“哟,几位爷是直接上私宴还是先在堂里看看歌舞呀?”
老鸨这话直白,等于问他们是先找姑娘快活还是再等等?季软没来过这种地方,一开始还真没听懂弦外之音,半天才反应过来,脸倏地红了。
老鸨嘲笑她:“这年头,竟还有这样纯情的小郎君,今儿被你家主子带来开荤吗?”
老鸨的随身丫鬟觉得这位俊俏小郎君好有趣,附和说:“小郎君头一回行不行啊,可别半路撂挑子,咱们姑娘可不干。”
烟花之地,女子说话极为放荡。季软强装镇定,陆骁辞替她解围:“好了,带路!去堂里看歌舞!”
老鸨看出陆骁辞对季软的维护,心说好奇怪,哪有主子这么维护下人的。
众人被老鸨带着来到一方石桌,落坐摆上吃食,醉翁之意不在酒,随从很快各自借故走开,实则打探消息去了,桌上只剩陆骁辞和季软。
两人坐了一会,陆骁辞指着旁人开始给季软科普。“看那个穿藏蓝麻衣的男人,他只是看着穷,实则有钱的很,不是商人就是士绅。”
季软虚心请教:“你怎么知道?”
“他喝酒用金杯小口小口地啄,显然是常年养成的习惯。而且外貌太过干净,没有穷苦人的糙劲。所以我猜测,他假装穷人来此取乐,是担心被看出家底遭姑娘惦记。”
季软想想有几分道理,指着另外一桌两个男子问:“那两个呢?”
陆骁辞喝了口茶,笑说:“那两还真是穷鬼。”
二人正说着话,两位陌生的姑娘过来给他们斟酒。姑娘们身着曼妙轻纱,白皙的皮肤裸露大片,热情十足一定要让他们尽兴。
陆骁辞目不斜视自己喝酒,季软就有点慌了。那两位姑娘许是看出陆骁辞不好惹,故意往季软身上蹭,柔软的胳膊像水鬼般缠绕在季软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