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内鸡人刚报夜过五更,伊束就从梦中惊醒,迷迷瞪瞪的吩咐之桃:“快,替本后更衣,我要去见江子羿。”说完仍不忘用衣袖掩面才长长的打了个哈欠。
之桃蹲守在一旁,早已睡熟,听伊束呼唤,才醒了过来,揉了眼睛看了看窗外,才道:“太后,您再睡会儿吧,还早,天还黑着呢。”前几日她们都是天光微明才起身梳洗打扮的,今日天色还黑得墨似的,实在不必如此赶早。
“去晚了江子羿便又要推辞,让我等到朝堂再问。”伊束无精打采的回道:“好桃桃,你陪我去吧!”见她无动于衷,竟撒起娇来。
惊得之桃一身的鸡皮疙瘩,而后麻利的起身替她唤人来梳洗打扮,伊束今日着一身黑白相间的阔袖宫装,眼睛下面还是一团乌青便去平阳封宫门前堵人了。
一站就是一个时辰。
江子羿今日起得稍晚,整理仪容后在宫人内侍中恭送声中走向了宫门,他伸手刚打开一丝,就见伊束立在门前,无精打采的像条孤魂似的,好在门未大开,他便回身,整个人靠在门上,一连喘了几口粗气才伸手将温准叫到身边低声问道:“你不是说她走了吗?”语气无不惊恐,若伊束真在平阳封宫门前等了一夜,那倒是折煞他了。
“昨夜卑职瞧得真真的,她真的走了!”温准几要伸手起誓。
江子羿不愿给伊束答疑解惑,便问:“怎么办?”
温准拱手,正要回他,江子羿背后就又传来一阵敲门声,惊得他险些滑坐在地上。温准从未见过自家公子这副模样,只当他是真的怕了这太后了,遂伸手将他扶起,道:“卑职赶她?”
“行!”江子羿坚定的点点头,寄希望于温准别把这件事搞砸,而后整理了自己的仪容,确定无一处不妥后,才一派风轻云淡的立在温准身后,等他开门。
温准开门,先是拱手行礼,而后才道:“太后还等公子?”江子羿听他这么问,就知道他办不成赶人这事儿了。
“是。”伊束答得干脆,心里却腹诽着,你家公子多有面子,要本后一夜不得好眠,等他上朝。视线却绕过温准,径直瞧向站在他身后山眉水目,丰神俊朗的江子羿,正要发作昨夜之怨气,就听江子羿道:“太后请回吧,该上朝了。”语毕,径直出了宫门。
伊束想到父亲说的态度要端正,便生生咽下了昨夜怨气,转而以笑脸相迎,低眉顺眼的问道:“长公子可否准许本后与皇上一同听您授课?”她是南方人,特意用上“您”这个字眼,算是万分尊重又端正的态度。
但这”您”字一入江子羿这北方人耳中,却怎么听怎么不顺耳,遂拒绝道:“太后折煞臣了,您另请高明吧!”言辞间也是用的您,算是极度阴阳怪气。
伊束听得一头雾水,他上殿已行君制,竟为拒绝而称自己为“您”,真让人摸不着头脑,旋即苦笑一声,问道:“公子您当真不教?”
“不教。”江子羿说完,拂袖而去,一路上还腹诽道,这么叫我,存心叫我折寿,最毒妇人心,古人诚不欺我。
作者有话要说: 有奖竞猜!
伊束怎么整治江子羿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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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击致命
伊束听他如此决绝,一时没反应过来,愣在原地。待他走出很远才反应过来,三步作两步追了上去,在经过他身旁时,咬牙切齿的腹诽道:“我倒要看看,你厉害还是我厉害。”江子羿又闻到那阵沁入心脾的睡莲香,情不自禁的多打量了她几眼,见她气得不说话,只当她不会再烦自己,便放心许多。
这几日江子羿都忙于制定科举制度和思考如何能从南方诸国求取贤才之事,连去给江昭授课也只是粗浅讲几句,再扔个问题叫他自己琢磨,而后坐在一旁批阅完奏章,再一字一句为江昭拆解,一定要他理解其中含义,才能放心,此举是为他在朝臣有疑惑时能有应对说辞,若如伊束那般只会与人打马虎眼,着实丢人。
散朝后,江子羿抱着江昭站在太和殿后的回廊下等着伊束经过他们身旁,原想着打趣她几句,却不料伊束失魂落魄的竟像没看到他似的,闷着头就往他身上撞,江昭见状,笑问道:“可是昨日奏折太多,小娘因此废寝忘食了?”
伊束闻言抬头,只见江子羿放下江昭,抱着双臂满脸笑意的打量自己,而后开口揶揄道:“太后今日又没听懂廷前臣工在说什么?”满脸讨打的神色。
“公子可知宁王为何高寿?”伊束在唇舌之争上从不甘败下阵来,于是这样问。
江子羿被她问得愣住,认真思考一阵后挑眉回她:“您认为是因为修道吗?”阴阳怪气到了极点。
“因为他老人家不管闲事。”伊束叹了口气,不知他为何从今早起就用“您”称呼自己,听着可真不舒服。
“喔。”江子羿反应过来,原来她竟觉得自己在管闲事,便不再出声,也不生气,只是轻笑一声,带着几分无奈,而后熟练的抱起江昭,径直向长安宫行去。伊束见他不与自己斗嘴,猜测他是生气了,就提步追上去,向他解释:“本后开个玩笑,公子切莫当真。”她只是下意识的回话,并非对他心怀不满,说完后又想起父亲说的话,于是纠正:“我没有骂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