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尹十分喜欢与这样的聪明人打交道,也就不再与她绕弯,继而回她:“白天时候我看到壮壮甚是喜欢,我想让她进宫,做我女儿的伴读,不知你可愿意?”
王氏思量半响,问道,“可是去太后宫中?”
伊尹不动声色的点点头,看来此举,她会同意,转而又询问吴壮壮,“你可愿意?”若是她不愿意,他也不会强迫了她。
小姑娘卖力的点点头,她知道,待在宫外,这位叔父可就不一定会再接济他们了,只是不知让她入宫做些什么,可终究是不会太差的,她曾听父亲说过,当今太后是他表妹,可却因为从未见过,无法将此事说出去,想来父亲也会开心,他与太后相认吧。
伊尹看着吴壮壮略微发红的小脸蛋,略作思量,不自觉的笑了起来,“壮壮这个名字未免有些太男孩子气了,可还有其他名字?”
王氏见状,忙答:“回大人,壮壮乃是小女乳名,她自小体弱,我家夫君叫她壮壮,是希望她健康成长,她还有个大名,叫吴忧。”
“吴忧?好名字……”伊尹嘀咕了一声,又道,“你母子二人且休息着,明日我叫府上的裁缝给你们做几件新衣服,过两日我就差人将吴忧送入宫去。”
“谢大人。”王氏母子二人盈盈拜下,伊尹满意的点点头,转身离去,向伊石的书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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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京前夕
伊石的书房位于院子的南侧,采光极好,冬暖夏凉,伊尹进入房中之时,伊石正伏在案上研读兵法,这几日他都在思考新政推行之事,只觉是有几分可行,尤其是操练新军之事,他心中涌出许多想法,倒不是为怕被分权,而是他领兵已久,深知车战的弊端,再者是随着时间流逝,原本与他一道征伐的士兵,都已成为老兵,这次要从他军中选拔精壮青年,不免让他心烦意乱。
从前,江子羿若是用一国公器报私怨削弱兵权,那是任谁也不能接受的,毕竟有针对之嫌,可如今此举是为操练新军,为表公正,领军的人是伊尹,他也就没有别的说法了,否则就会被坊间传为不舍军权的乱臣贼子。
流言杀人,他很是明白。
往后该如何应对江子羿,令他头疼。
伊石抬眼,见伊尹推门上前行了一礼,才开口问道:“又有何事?”伊尹近来忙进忙出,又不为政事,叫人弄不明白他到底在盘算什么。
伊尹方才就在心中酝酿许久,这会儿要向父亲提起母亲那边的亲戚,倒是叫他有些难以启齿,他很是明白爹娘感情深厚,自母亲去世之后,父亲一夜之间衰老许多,若要让她的亲属住在家中,恐怕父亲会更加思念母亲。
沉默半晌,他还是开了口,“父亲,前几日,母亲家中来人投奔,阳叔将他拒之门外,那位表弟竟然觉得走投无路,上吊自杀了。”伊尹先行说出了事情的前因后果,而后等着父亲开口问他。
伊石前几日就已听说此事,可他却不知那位侄儿竟然如此愚笨,于是嗤笑一声,抬眼问道:“与你有何干系?”这伊尹,越发没事找事了。
伊尹听这应答,心中竟然有些胆怯,他捉摸不透父亲这是什么意思。
于是继续往下说:“那位表弟的孩子倒是生得有几分可爱,想必父亲也知道,不久前我已将伊禾送入妹妹宫中,想着这侄女与伊禾年纪相仿,不如将她也送进宫去,她俩好做个伴。”
知子莫若父,伊石听他这般说词,也就大致明白他有别的心思。遂放下手中的兵书,语重心长的嘱咐道:“你已过而立之年,要做什么为父管不了你,只是你要心中有数,如今大局已定,江沛一手交兵,无心政事,你切不可为他再与江子羿阳奉阴违,江子羿能撇去成见重用于你,你应当心怀感激。”
伊石这话倒是真心劝解儿子,自从江子羿修习兵法,私下向他讨教了几次后,他就知道,江子羿作为一个执政者,是几近完美的,他将仇敌与政敌分的很是清楚,于是没了篡位的心思,他想的很明白,若真改朝换代,这中北不知要乱成什么样。
“孩儿知道。”伊尹点点头,正要退出书房,就听伊石说了一句,“你将吴家人送出府去,寻个好地界住下,我不想见到他们。”夫人去后,他连吴字也不想看到。
伊尹顿了一顿,默不作声的退了出去,他知道父亲仍念着母亲,从心里涌出一股暖流。
十日之间,吴壮壮每日被将军府的下人好吃好喝的伺候着,面色也渐渐红润起来,伊尹瞧着她越发的可爱了,每次见她时也都忍不住有几分笑意,看她就如在看着自己的女儿一般。
让他不由得感叹,血缘真是很奇妙的东西。
王氏早早的就替女儿收拾好了行李,可到了上马车那一刻,她仍然不舍放手,自吴地到京城,那么多的挫折险阻他们一家都经历过来了,却在今日要将壮壮送进宫去,她忧心往后不知何时再见,心中不免五味杂陈。
吴壮壮从马车上跃进母亲怀里,母子俩退回房中抱着哭了一场,王氏又叮嘱了不少,才依依不舍的将女儿交给伊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