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我站在房门口看着他,突然哈哈笑了起来,将我拉到跟前,红着眼睛同我说,有些事情他不得不做,但是过去的事情,就让他永远留在过去,不要波及到旁的人。”
“他说他对不起我的母亲。”
“这是他第一次提到我的母亲。我那时候年纪虽小,隐隐约约觉察到他的异常,见他第一次提到我的身世,便询问我到底从何而来。”
傅知微没有再打断他,司矍的声音混合着江上的清风,在她耳廓旁打着打着旋,她注视着青年在小舟上投下的黑色阴影,陡然有些心疼。
司矍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让她倚靠着。
“他没有说话,停顿了数秒。同他相识了这么久,我也知道他并没有醉,只是想醉罢了。”
“林老九握着我的手长长地叹息了一声,说,孩子,你是我从北渠江上捡回来的。他说,他在北渠江边喝酒的时候,见一个竹篮子漂浮在水面上,觉得稀奇,顺手就将竹篮子逮到岸边,却见里面安置着一个熟睡的婴儿,枕头旁放置着一枚白玉佩和一张字条。”
“从那一晚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后来,我在他的书房中找到了一封信和一枚白玉玉佩,一叠银票,信上只有潦草的四个字,勿念,速离。”
司矍见怀中的少女一动不动地伏在他身上,也不再说话,有些担忧地低头看了她一眼。
却见少女睁着一双泫然欲泣的水眸,泪汪汪地看着他。
见司矍看了过来,她拿手胡乱擦了下脸,泪水被她如此一揉搓,反而瞬间溢出了眼眶,将她的手也弄得黏糊糊的。
她像是报复似的将头在他颈子上磨蹭了几下,手也不安分地将他的衣服当成帕子使。擦干净后,她的双手才试探地绕到他的后背,轻轻地环住他的腰。
“不准看。”
她凶巴巴地说道。
“没见过人哭吗。”
他的腰结实紧致,抱起来硬邦邦的,但是却给人安心的力量。
司矍被她这么一哭,心都要哭碎了,手足无措地任由傅知微抱着他。
他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道:“杳杳哭起来都好看。”
“司矍,以后我不欺负你了。”少女猫儿般的声音落入他耳中,“你好可怜。”
司矍神色一怔,无措地抚着她的发端,有些懊恼自己惹哭她了。
“杳杳从未欺负过我。”
见司矍反倒过来安慰她,傅知微有些不好意思地搓了搓眼睛,从他怀里面爬了起来。
“那最后你为何落得无家可归,反倒是被我捡回宫里面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