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知微心里面淬了一声,只觉得今日真的晦气,并不想多理会他。
可秦翊之显然不这样想。
他将小舟划到她身旁,温声搭讪道:“长乐公主为何一人到这桥洞之下?”
每每看到他这副若无其事的翩翩公子哥模样,傅知微气就不打一处来,偏偏这人脸皮比城墙还要厚,次次都恬不知耻地凑到她跟前。
她懒得与他做表面功夫,阴阳怪气回道:“自然是为着躲狗,哪知道这狗嗅觉好得很,咬人也咬得紧,去哪里也要跟着。”
“秦公子,狗咬了本宫一口,本宫定是不能自掉身价咬回去,你说本宫应该怎么办?”
秦翊之面不改色地接话:“公主所言有一不对之处,狗虽是畜生,可也忠心得很,既然这狗如此喜欢公主,为何不将其收为己用,一举两得,岂不甚好?”
傅知微被他不要脸的程度给震惊到了。
上辈子他同她纠缠不清,这辈子她没有抓到他图谋不轨的证据,也见他乖顺许多,因而暂时懒得理会收拾他,这已经是仁至义尽,没想到他如此不识大体,得寸进尺,三番五次贴上来。
她黑了脸,不再同他拐着弯说话,冷冷说道:“秦公子,这几日下来,本宫本以为你清楚,本宫并不喜欢你。”
“本宫甚至是厌恶你,请你自重。”
秦翊之笑容僵硬了一秒,复而又恢复如初那副不食烟火的谪仙模样。
“翊之并不明白,公主何出此言?”
“你我身份如隔天堑,秦公子接近本宫,意图为何?”
身份、身份。
秦翊之捏紧了拳头,压下眼中的疯狂和酸涩,喉头发哽,强作镇静:“翊之自是仰慕长乐公主,别无二心。”
“仰慕?”她反唇讥笑道,“常言道人心难测,秦公子此举,怕是居心叵测,本宫不敢听信你的一面之词。”
“桥归桥,路归路,我们不若各居一方天地,互不相扰,放过彼此。”傅知微眸色愈发冰冷,一字一句像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一样。
她忆起上辈子自己先是被他屡屡拒绝,又是被弃之若废子,当真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看着他此时的神色,心里面有了几分快意。
原来把人玩弄于掌心,践踏他人的真心,竟然也是如此畅快的一件事情。
那些她曾经受过的,为什么不能够让他也受一次呢?
“家国面前,岂容儿女情长?”
这才是公平。
秦翊之震惊地看着她,大惊失色,神色骇然,终于揭下了往日温润如玉的面具。
这句话他曾经说过。
那是上辈子,他拒绝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