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能吃就不要吃了。”苏玙撤了她手边的餐盘,端出提前备好的另一份饭菜:“呐,尝尝?”
她从身后握了小姑娘的手,领着她执筷。尝到家乡风味,薛灵渺惊讶地睁大眼,不吝惜地下了定论:“阿玙对我真好。”全然没追究之前的事,大气地让人汗颜。
“一顿饭而已,有什么好不好的?”苏玙不再管她,埋头吃自己那份。
入夜,星辰满天,晚风浸着些许冷,薛灵渺沐浴后披着外衫乖巧坐在竹凳,听着耳边嘈杂的声响:“阿玙,你累了吗?要不要休息会?”
“罢了。”苏玙抬头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细汗:“不弄好,我怕我明早起来见不到你了。”
这话听起来很有歧义,明知道她是在不客气地调侃,少女面若桃花,怯怯打趣:“原来阿玙这么想见到我呀。”
“
荒唐!是你太麻烦了!我不把桌子搬出去,不把门槛磨平了,吃苦的还不是你?你吃了苦,倒霉的是我。小没良心的。”
她语气很恶劣,但并不影响这一刻薛灵渺对她升起的浓浓好感。爹爹为她选择的未婚妻,她很喜欢。这世上愿意在某一段旅程搀拉她的有很多,可能陪她一辈子的,从道义礼法来讲,就这一个。
闺房障碍物差不多要被搬空,她拄着竹杖站起身,认真朝未婚妻走去,竹杖敲在地面发出有节奏的笃笃声。见她胡乱走动,苏玙脸一板就要训教,又怕人摔了,连忙迎过去:“过来做什么?”
“给你擦擦汗。”她丢开竹杖,估算着身高差单手搭在她肩膀,另一只手掏出帕子就要往苏玙脸上摸。
“错了错了。”苏玙猫着腰:“汗全在额头呢。”
薛灵渺恍若未闻。她擦得很细致,极力借着锦帕的格挡去描绘未婚妻的容颜,心里大致有了模糊的影,那喜欢又多了两分。
一直猫着腰很累,苏玙咽了咽口水:“你快点。”不要以为长得好看就可以对我胡作非为。
“嗯。阿玙,其实你可以直起身了。”
“直起身你方便吗?”
少女忽然笑了,她道:“我是目盲,不是手短。”
苏玙微囧,清了清喉咙身子站直定定地打量眼前人。似是怕她看不分明,少女上前半步,绣着小锦鲤的帕子再度唤醒了苏玙脸热的回忆:“你很喜欢锦鲤吗?”
“喜欢,我幼时养过一条很小的锦鲤,我在窗前发呆它就会很卖力的吐泡泡摆尾巴来吸引我的注意。水珠溅到我身上,我就知道它饿了,然后开心地喂它。”
心思何等单纯的人,才会因为鱼儿摆尾感到惊喜快活?苏玙怜悯地看着她,慢慢地,那怜悯又变作了惊艳叹服。
花香味飘在鼻尖,苏玙这会敢肯定香味是从少女身上散发出来的。真是比花还娇的女孩子,她忍不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