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纤!”
李均与跟着线索带人找到这个地下仓库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右侧一把大刀刺过来,华祈猛地一把将沈纤推了出去……那一刻,心提到了嗓子口,见她有危险,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冲过去,像替她挡住那一刀。
然而,还是晚了,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一刀斜刺入她的肩膀,血涌出来的那一瞬间,他从没如此恨过一个人,恨得双眼通红,连自己没有武功都忘了,直接捡起地上散落的一把刀,见人就砍!
只想将阻挡在他和纤纤之间的人,全部杀尽,尤其是他!
只是,他并不知道,有时候眼睛看到的并不是真实的,就比如,在沈纤即将撞上刀刃时,华祈突然从后来奔过来,揽住了她的腰,将她朝后拖了几步,那刀如毒蛇,随之而来,****她的肩,可同时华祈第一时间一掌直接将那黑衣人击毙。
一手揽住她,顺势蹲了下去,将她平放着,立刻将她的穴道点住,防止血流太多,如他预想那般,沈纤受了伤,却伤得并不重。“姑娘,多谢你救了我。”
沈纤惊愕,抬头,正撞进他的瞳孔中。
浅褐色的瞳孔倒影着她受伤的脸,有些苍白,那一瞬,沈纤明白了他的想法,却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情绪。本该是恨他的,却在他为她做出这一切时,怎么也恨不起来。
华祈突然侧过脸去,似乎是不习惯她的直视,抑或,根本不想看她。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告诉自己:华祈,她从头到尾都在利用你,还要杀了你的亲人,你为什么要救她?为什么要救她?
可是,能不救吗?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在自己面前?燕儿的死,是他最对不起她的地方,不管是救她还是帮她,为的是让自己对她少一分愧疚吧,仅此而已。
想到这里,心情瞬间平复,他抬头,却见一男子在黑衣人杀红了眼,黑衣人节节落败,外面冲进来许多官兵以及捕快,很快将其余的人拿下。还没反应过来,头顶传来一声暴喝,左眼毫无防备被人一拳打中,怀中的温暖骤失。
“你放开她!纤纤~”
直到,他捂着吃痛的眼睛,退开几步,那人身影又至,再一拳,朝着他的嘴角袭来。
“不要!”
沈纤突然失声大喊,肩上的伤口裂开,痛得她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迷迷糊糊中,只听得两个声音在耳边大喊:
“纤纤!”
“姑娘!”
安定及时赶过来,探迈之后,却发现她伤得根本不重,只是皮外伤而已,抬头看了一眼华祈,什么也没说,立刻让人将她抬回去。
李均与见她晕倒,也没心情与华祈算账了,从安定手中夺过人,直奔着医馆跑去。
余下的黑衣人被冲进来的捕快抓获,田东裕看到这场面早就吓白了脸,蜷缩在角落里不敢动弹:“我和他们不是一伙儿的。”
“混账,你们放开我,我是淮南都水监,叫你们知府出来,本官要见他。”谢俊不满自己双手被缚,还想反抗。
抓住他的两个小捕快正被他的身份吓了一跳,差点就要放人时,只见旁边一个满身是血的人从怀里掏出了金牌:“我乃太子府华祈,此人罪大恶极,即刻收押!”
事态突然发生变化,两个小捕快也吃了一惊,自然知道太子府的人和都水监谁的官职更大了,何况手持金牌,就相当于圣上亲临啊。当即将人押送回了知府衙门。
当晚,禹城衙门里灯火通明,知府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心里暗忖着,皇长孙何时亲临的禹城?不是听说是拐卖妇女案吗?怎么救出来的就一个女子?而且拐子(人贩子)还是淮南都水监大人?
“知府留下,其他人退下,我要亲自审问他。”兹事体大,华祈也不愿有太多人知道,当下屏退众人,只留下知府。知府见大堂上只有他们两人,只好充当起了师爷的角色,在一旁记录口供。
“说,你同谋者是谁?”华祈目光如炬,直逼向跪在堂下之人。
呀?不是应该先问罪吗?可知府又不敢说出来,只好停下笔看着被五花大绑的谢俊。
“皇长孙连罪名都不给我,就问同谋者?”
“你犯了什么罪,你我心知肚明,此事我自会向皇上禀报。但你一介小小的都水监,竟敢刺杀皇长孙,嫁祸太子府,如果没有同谋,你哪来的胆子?”他微服出来,这件事本没几个人知晓,如果不是宫里有人通风报信,根本不可能被他们掌握,何况嫁祸太子府对他半点好处都没有,若没有同谋或者是幕后主使,华祈相信,以此人的智商绝不会想出这样的计划来。
知府在一旁听得心惊胆战,也不知该不该写下去:刺杀皇长孙?嫁祸太子府?哪一条都是大逆不道的死罪啊,是要抄家灭族的!这个都水监,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敢在他的辖地上做出这等事情来,要是被他得逞了,岂不是连累自己人头不保?
想到这里,知府只觉得脖子隐隐发凉,好险,差点没就没命了。
“华祈,你不是一向聪明么,还问我干什么,自己去查啊。”
“大胆,竟敢直呼皇长孙名讳!”知府双目圆瞪,想到这人差点害了他性命不保,恨不得先拖下去打个二十大板再说。但知道华祈在此,也不敢放肆,只好道:“皇长孙,下官看来,此事太过重大,恐怕应该即刻告知陛下,由陛下圣裁!”一边说着,一边朝着上京所在的地方拱手,以示尊敬。
华祈摇头:“此人罪行馨竹难书,他私吞朝廷赈灾官银,意图嫁祸太子府,此事不宜打草惊蛇,知府,你将人犯看好,我要亲自去淮南一趟。”
知府惊讶地嘴都能装下一个鸡蛋了:私吞赈灾官银……这这这,这是死罪中的死罪啊。他也明白华祈的意思,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官银,并且将淮南的贪官污吏绳之以法。“下官知道了,只是皇长孙身份尊贵,若是孤身前往,只怕会有危险。”
“无妨。”华祈知道从他嘴里问不出什么来,下堂,准备动身,却又突然折回来:“之前我差点被人刺杀,多亏一位姑娘救了我,你代我去看看她,并且告诉她,让她安心养伤,等她伤好了,我会接她去上京。”
想了想,又道:“算了,还是我亲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