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纤愣了愣,看着橙儿几乎是挣脱成柳奔过来将她推开,站在她的位置上挨了钱玉莹的这一巴掌。
钱玉莹也愣住了,以往对付橙儿的时候,都是背地里下手,明里还真不敢太过放肆,可没想到这次……她看了看自己通红的手掌,掌心还有些发麻。她知道,这一章是用了重力的,反正沈纤身份低贱,打了也是白打,再者她还有说辞,可以说成是替橙儿教训的,成老夫人和太子妃也不好罚她。
可她绝对没有想到,橙儿会冲过来为她挡下这一掌。
李若雪以及成柳一副闯下了大祸的表情,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尤其是成柳,她是成家庶女,若是被老夫人知道她帮着钱玉莹对付她姐姐,只怕要受重罚。正着急,一抬头,却看见了对面的华祈,她登时动都不敢动了。
沈纤趁着她们发愣的时候,挣脱了束缚,忙查看橙儿的伤势,她用手捂着脸,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沈纤终于有些心软,“你怎么这么傻?来,让我看看。”
正要拉下她的手,高大的背影遮住了她前面的阳光,沈纤不得不抬头,却正好对上了华祈愤怒的眼神,当然,这愤怒并不是冲着她的。而是他发现,她们居然将橙儿和她堵到这里,还动手打人。
一言不发,身上的气息阴冷得可怕,钱玉莹在发现他的时候,双腿都快吓软了,在华祈面前,她一向是个乖巧懂事的好表妹,却没想到今天掌掴橙儿的事刚好被他看见了。啜嗫着想要解释:“表、表哥,我,我……”
华祈瞪了她一眼,也不说话,钱玉莹只觉得胸腔闷得厉害,里面又痛又麻,仿佛几个无形的巴掌正打在自己的心口上,让她难受得紧。
“我来。”推开沈纤,他亲自扶着橙儿,并查看她脸上的伤。半张脸充血红肿着,左右两边极不对称,脸颊上清晰地映着五指的痕迹,嘴角还有一丝血迹,华祈看得不忍,双手攥得紧紧的。
橙儿是他表妹,经常活蹦乱跳跟在他的身后,因为母妃的缘故,他对橙儿也极为宠爱,当成自己的亲生妹妹一般,却没想到现如今……如果不是橙儿挡了这一下,那么,这一巴掌势必要落在沈纤的脸上了。
手臂上的青筋暴起,连他也不知道,此刻声音冰冷若霜:“我从不打女人,旦有下次,莫怪我不顾念姑姑的面子。”
钱玉莹双腿一软,直接坐到地上去了,地面又冷又凉,可却不及她的心凉,脸上有眼泪划过,流到嘴里,又苦又涩。
而橙儿在看到华祈的那瞬间,也觉得惊讶,甚至不愿意见他,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见不得人的时候。可偏偏忍了许久的眼泪又不自觉地流了下来,仿佛想将心里的委屈一下子全倒出来。可是偏偏眼泪流过的地方又辣又疼,让她一时止不住,眼泪直流。
“是不是疼得厉害?”华祈心疼,立刻从怀里掏出帕子来给她擦眼泪,可是帕子还没碰到她的脸,愣了愣,又自然地握在手里收回去了,朝沈纤道:“有帕子吗?”
沈纤也愣了一下,没想到他还留着,掏出一块手帕来递给他,华祈却没接,只道:“你来吧。”
这下,连橙儿都愣了下,不过也没说什么,任由沈纤轻柔地抹去她脸上的泪。
李均与也刚到,看到沈纤没事也就放心了,虽然已经知道这个局是冲着华祈来的,可如果刚刚挨打的是纤纤,他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明知道是局也要冲上去保护着她,华祈会如何,他更不敢保证,也不愿去猜想。
默默地走了,只是,那落寞的身影却被沈纤看在了眼里。
虽然她一直利用着华祈对她的愧疚享受着他的好,却从没对他产生过愧疚的心理;安定也是,她感谢他为她所做的一切;可唯有对李均与,是愧疚与心疼。
橙儿脸上的伤太重,根本无法掩住,加之老夫人那边一直在催,他们便直接过去了。
一路上,橙儿心里忐忑不安,她担心沈纤会因为牵扯到这件事中而受到责难,华祈安慰了她几句,说是有他在,不会的。
沈纤听着他的声音,脑海中浮现的却是那条她亲手做的手帕。当初她一直以为是华祈故意接近她并且留下线索让官府的人找来,可后来才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那个官差手中的帕子并不是她绣的。
再者说,华祈天天住在外面,若是需要叫官差来,又何须用一块手帕传信?那么……是有人故意要让她误会华祈,可是,这人又是谁?
难道又是沈柔?
想到燕儿的死,想到自己在牢里所受的苦难,沈纤攥紧了拳头。
华祈似乎感觉到了她心里的变化,清咳了一声。
成夫人早听到了动静,气得浑身颤抖,但见老夫人正高兴着,也不敢告诉她坏了她的兴致,只好借口自己身体不舒服,想先回去了。
老夫人有些惊讶:“怎么突然就不舒服了?”
成夫人极力掩住自己的愤怒,吸了口气,道:“外面寒气重,许是许久没有呆上这么长的时间,母亲放心,儿媳回去添一件衣服就过来。”
“也好,去吧。”
太子妃瞧出了些端倪,便跟老夫人说自己过去陪陪她,老夫人虽然无奈,也答应了,只当她们年轻人看不惯这戏台子上的曲子。
“弟妹脸色怎么如此难看?可是刚才管家跟你说些什么了?”
成夫人脸色发青:“她们竟然敢在太傅府动手打橙儿,姐姐,你可得为橙儿做主啊。”
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橙儿是她的心肝宝贝,她从来都不舍得动她一下,可那群丫头,竟然直接在她心尖上戳了一刀子。
太子妃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她冷笑:“本宫倒要看看,是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的,敢打本宫未来的儿媳。”
钱玉莹等人知道自己闯下了大祸,自然先回去找玉成公主求救去了,玉成公主听说这件事后,恨不得拿手指戳破她的额头,“好端端的,你又招惹成家的小祖宗干什么?还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扇她耳光,你还想不想嫁给你表哥了?”
钱玉莹低着头,“女儿也不是故意的,是她突然冲上来挡了一下,不然那一掌铁定打到那小贱人的脸上去了。”
“小贱人?”
“还不就是表哥带进府里头的那个小贱人,现在外面已经传开了,说表哥看上她了,要娶她,连八王妃都亲口承认了。”钱玉莹委屈地说道。
玉成公主虽然气愤,可心里终归有了主意,拉着她先去找了太子华景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