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成公主又拉着皇上的袖子,哀求:“父皇,你看那个姑娘才进府几日,就将祈儿带的五亲不认的,尊卑不分的,若让她长期住在太子府还得了?”
叹了口气,又道:“哎,想起祈儿以前那么至理明智,儿臣就觉得可惜,如今啊,竟然为了一个野丫头连外祖母和姑姑都不要,呜呜,父皇,那姑娘再好,也是出身民间啊,若是品德好也就罢了,她这个样子,怎么配得上祈儿?怎么做我们华家的媳妇吗?”
然而,沈柔却道:“公主这话也不全对,当初见那姑娘时,我便觉得她知书达理,礼数很周到,若她没有过人之处,太子妃和祈儿也不会都喜欢她。”
听她这么说,老皇上却是一直打量着她,“上一次你与她在皇宫发生之事,你竟然对她毫无怨言?”
老皇上怎么知道沈柔现在心里的想法,她自然是恨不得沈纤死的,怎么可能真心帮她牵红线,让她嫁人?现如今,她和玉成公主两个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自然是希望……哼,华祈,这一次看你如何掩饰?
沈柔目光澄澈,眼中犹似蒙上了一层烟雾:“臣妾从没怪过任何人,父皇教训得对,上一次是臣妾心胸狭隘了。”
玉成公主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可是十分好奇,心里想着,待会儿一定要问个清楚才好。
老皇帝很满意她的回答,又点点头,“既然如此,这桩婚事,你们先去探探太子妃的口风吧,毕竟那姑娘现在太子府上。”
沈柔倒是没想到,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是没能求得赐婚圣旨,不过玉成公主显然对老皇帝的说辞很满意,迫不及待地拉着沈柔去了太子府。
“对了,刚刚父皇说上一次的事,上一次发生什么事了?”那几天她正好与钱玉莹外出,并没有入宫。
沈柔怎么会将这种事告诉她呢?如今她和玉成公主只是合作关系,若不是知道她想将女儿嫁进太子府,沈柔也没有把握能够拉拢到她。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哎,你说皇嫂听到这个消息,会有什么反应呢?”
玉成公主并没在意她将话题岔开,听得她问,反而捂着嘴偷笑:“我倒是想看到一向稳重冷静的祈儿会是什么反应。”
反应么?沈柔亦笑,而她则更想知道,太子妃看到华祈的表现之后的反应。
……
马车上,橙儿已经止住哭泣了,却在不停地抽噎着,见华祈面色不善,不禁不好意思地坐到他身边,拉了拉他的衣角,弱弱地解释:“表哥,你别生气好不好?是橙儿错了,我……我只是看到玉佩碎了心里难过,并没有、并没有别的意思。”
如此乖巧可爱,反而让华祈心里的内疚更深,不禁伸出大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没事,不关你事,不过今天玩不成了,表哥待会儿还有些事,先送你回府,下次你若还想出去,就去找钱姑娘吧。”
说完,朝着沈纤看了一眼,却见她一直保持着看窗外的动作,半天也没回过神来,外面的阳光透进来,洒在她略带浮肿的脸上,华祈心里亦有一丝歉意,若不是因为他,母妃也不会大动肝火吧。
告诉自己,这一次,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忍住!
太子府。
“今天妹妹和弟妹怎么有空一起来了?”
见玉成公主和沈柔来了,太子妃依然笑意盈盈,吩咐着绿枝倒茶,又亲自拉着两人坐到软榻上。
三人挨得极近,仿佛关系好得不得了似的。
玉成公主用手肘捅了捅沈柔的胳膊:“这不是昨个儿见两位皇嫂与弟妹似乎有间隙,而弟妹又央求我这个做姐姐的一同看望。嫂子就看到我的面子上,当以往的事都没发生过吧。毕竟都是妯娌,叫父皇知道你们不和,也不太好看。”
太子妃眸中含笑:“哟,是谁告诉你我和你弟妹不和?弟妹啊,我们之间有过不愉快吗?那你可千万要说出来,万一放在心里憋坏了可不好。”
有太子妃这么说,沈柔哪敢说自己心里不痛快啊,想到昨天那种欲哭无泪的滋味,她心里就窝着一把火,喉咙似乎又感觉到了那种火辣辣的疼。嗓子也哑了几分:“皇嫂说的是,是姐姐听错了,我只是想和姐姐一同来看看皇嫂。”
玉成公主不满地瞪了沈柔一眼,先前她分明就是这么说的。不过很快又和太子妃她们说说笑笑到一块儿去了。
“咦,今天怎么不见祈儿?”玉成公主四处看了看。若是华祈在的话,当着他的面说那些话,那可真是好看极了。
“祈儿陪着橙儿出去玩了,橙儿心性像个孩子,又喜欢黏着她表哥,这不,没办法,祈儿只能陪着她了,连太傅布置的功课都顾不上。”这话明摆着告诉玉成公主,橙儿在华祈心里的地位,让她不要妄想将那不成器的女儿塞给她儿子了。
玉成公主道:“橙儿那孩子也太不懂事了,男儿当以大事为重,怎么能为儿女私情拖累呢?祈儿现在还成家她就开始管着他,若是以后可还得了?”
心里是这么想,可却巴不得陪着华祈的那人是自己的女儿。
太子妃温和的笑:“小两口的,总要先培养培养感情嘛,哪像弟妹啊,有八弟天天宠着,又没女子前来争宠,可真是羡慕都羡慕不来的。”
玉成公主听到这话可不高兴了:“祈儿的身份与八弟可不同,怎么能相比呢?祈儿注定要为皇家传宗接代,自然不能只有一个女人。”
沈柔面上不动声色,可心里对这番话却是很不屑,若不是当年王爷陷入情伤,华祈又怎么会有被皇上看上的机会?然而,前面一道明亮的目光直视着她,她不敢多想,又推了推玉成公主:“姐姐今天来不是还有要事与皇嫂商量吗?时间也不早了,万一被祈儿回来听到了,恐怕不太好。”
她一心为华祈的考虑的样子反而让太子妃不喜:装什么装?可是又不能直接戳破,便道:“既然会让祈儿不喜,还是不用说了,你们若还有要事,本宫也不便留客了。”
语气明显客气了几分,而且有送客的意思,可是她低估了玉成公主的脸皮厚度,玉成公主挽住太子妃的手,亲昵的说道:“皇嫂可别一听说到祈儿就急,你是他母亲,可我们也是他姑姑与皇婶啊,对太子府来说可是一件好事呢,连父皇都同意了,圣旨也马上就到了。”
太子妃不解,蹙眉:“什么事连父皇都惊动了?”
玉成公主正预备说,突然听下人道,“皇长孙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