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视终是顾栖儒先行撑不住了,他拿左手轻轻覆上了她那双烫他心魂的眼睛,叹息着告诉她:“夫人,栖儒不愿。”
他没法放过魏复,不斩草除根,他受不住下一次那人会对她的影响。
离得她很近,他感受着手下眼睫的刮挠,轻声说道:“铲除异己,是最为普通不过的手段了。”
在这上面,谁都不愿妥协。
直到魏瑜求见。
桑晚非看着魏瑜明显消瘦下来的身形,心里的歉意咕嘟咕嘟往上冒。
魏瑜不愧是有名的君子人物,即使遭受重创,依旧进退有度,风骨翩翩。
哪怕面对着罪魁祸首,依旧守礼遵仪。
桑晚非听他言句间都是拜托意味——
“实乃犬子荒唐,下官管教不严,此番舍了脸来求见宰相,是想宰相稍施援手。”
“下官愿与犬子自请入边疆,镇守边疆流寇,为报绵薄之力。”
被拜托的宰相本人倒是没有什么神色流露,只清冷一句“本相自当考虑”便打发了魏瑜。
人走后,桑晚非才于寂静中出声:“你为何独独与他们过不去?”
顾栖儒反问:“夫人为何独独为他们求情?”
她敛眉:“只是不想欠什么罢,你若就此放手,我们便与他们再无瓜葛。”
没有办法,开始威胁起了他:“你若誓死不放过他们,我便誓死忘不掉因我而死的人。”
“永远将死去的人记在心里,不过分吧?”
顾栖儒被气得差点要拂袖而走,但他又知道,这般下来,最终气得肯定只是自己。
借亲热打晕他,还为了不相干的人威胁他,真是好样的!
撑额阖眼,修长的指节按了按太阳穴,安抚下暴动的青筋。
但总归越想越生气,越想越委屈。
到底谁是她的夫君?
郁气似乎都要从眼眶泄出,他感觉眼睛干涩到难耐。
逼他做选择,她岂能空手套白狼?
腾一下睁眼,他伸出长臂,把旁边不设防的桑晚非直接抱到了腿上。
还在等着回复的桑晚非一下天转地移,再清醒的时候,已经坐到了一身白衣的顾栖儒怀中了,腰间紧挨着他的手,唇上贴着他的唇。
这个吻凶狠又柔情,他想惩罚她带给他的怒气,但又不忍心伤她。
唇停留在她的耳侧,还余微喘的声音随着湿润细密的轻啄而出:“夫人,若你让栖儒欢喜了,放了那魏复也未尝不可。”
大不了,以后多防着点吧。
桑晚非得了个意外之喜,“你说的啊!”
“是,是我说的。”
“那快走!”
她从腿上跳下来,拉着他的大袖就直直入了寝室。
被拉着走的顾栖儒心内又欢愉又生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