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凌她……就是答案。”
“公子——”
李云凌刚想辩驳,沈长河就咳嗽了声,羞涩道:“望叔叔成全。”
李云凌于是悲愤地想:特么你想推了婚事也别把我拉下水啊混蛋!
待裴轩气冲冲拂袖而去之后,她才挣脱他的怀抱,怒道:“公子,我虽然是垂涎你的美色不假,但也并不等于就会心甘情愿被你当做挡箭牌骗人的!”
“哦?”沈长河饶有兴致地拄着下巴,看向她:“没想到啊,你还挺有骨气。”
李云凌嘟起嘴:“就算你讳莫如深,我也知道你想的是什么。”沈长河故作惊讶之态:“哦呀?说来听听。”
“公子始终不相信萧将军。”
李云凌一针见血地指出:“裴毓秀是裴轩的女儿,而裴轩则是西南军政府第一权臣。公子身份如此敏感,萧将军若真的忌惮于你,定然也会对你与裴毓秀联姻一事起疑心。”她顿了顿,展颜一笑:“而这样的局面,绝不是公子你所想看到的。”
沈长河静静地听她分析完毕,才点了点头,道:“很好,说下去。”
“公子一直都在养精蓄锐,静候时机。”李云凌却开始紧张起来——她忽然开始后悔了,后悔自己的自作聪明,可嘴还是不受控制地说了下去:“裴阁老过来训斥公子,实则也是为了保住公子、同时也保住自己……”
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了。
“阿凌真是个聪明的姑娘。”沈长河认真地看着她,最后竟然笑了:“只是,未免太聪明了些。”
薄薄的刀刃逼近颈部大动脉的那一刻,李云凌只觉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直到这时她才终于意识到,自己两年来朝夕相处的“病弱公子”,武功竟然已经高到了这种地步——
他竟能在她毫无察觉的情况下,一出手就封住了她的周身大穴!
“……你要杀我吗……”她好不容易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来,声音都在打颤。沈长河手里的刀片一旋,贴着她的耳垂吹了口气,暧昧地低声道:“先回答我的问题,当初你为何要留在我身边?”
“我……我喜欢你啊!”
话音未落,刀片就划破了她的皮肤,吓得她狠狠一抖。沈长河的声音有些喑哑,仍带着些许笑意,可语气却越发的冷:“我要听的,是实话。”
“……”只是稍稍犹豫了一瞬间,李云凌就觉得脖子一冷——那刀刃已经刺进了自己的咽喉,血腥气随即冲鼻而入。
死亡……这是死亡的味道。
沈长河居然真的要杀她!
“你杀了我好了!”李云凌认命地闭上眼,大声道:“我说的是实话!”
……
意想之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她既惊且惧地睁开双眼,却正对上沈长河一双灰绿色的桃花眼——他离她是如此的近,以至于她甚至能看清他那微微垂下的浓长羽睫。
“我信你。”
沈长河莞尔笑道,随即放下了匕首:“相信你是不会说出去的——因为,这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
金屋藏娇
合众国历二十二年春,东瀛列岛扶桑帝国在大秦滨州再度挑起局部战事,国内暂缓两年的“和平”局面岌岌可危、一触即破。而在西南凉州军政府,则传出一桩大喜之事——
时年三十二岁的萧子业将军,与军政府首席元老裴轩之女裴毓秀,终于喜结连理。
在外界看来,这位年轻的军阀首领有着俊秀的外表和高大强壮的身体,据西南高山大川之天险和过去二十几年积攒下来的雄厚经济、军事底子,可谓各种意义上的天之骄子。只不过,他自上任以来采取的策略却颇为保守,并不像东北军政府军阀张恕己那样染指总统府的政事,反而一直偏安一隅、做自己的“逍遥王爷”。
而他英俊的容貌和对感情的忠贞不移,更为世人称道。虽然外表和实力兼备,但萧子业却并不是个花花公子,反而一直钟情于裴毓秀这位混血女子。如今终于抱得美人归,无疑是春风得意之至。
婚礼当日,嘉宾云集。不只是富商大贾、远在上京的政要们纷至沓来,就连西南诸蛮族国家首脑、甚至是墟海对岸的列强都前来捧场。萧子业和裴毓秀身着秦人传统婚服亮相于众人眼前之际,所有人都惊叹于二人天作之合一样般配的美貌,同时,也被婚礼现场华丽、奢靡的布置所深深折服:
在如今这内忧外患、积贫积弱的国家之中,竟真的存在着如此天境一般富饶美丽的“国中之国”!
“诸位!”
繁冗复杂的婚礼进行到一半之时,萧子业却制止了司仪官的唱词,仗着酒劲儿大声道:“今天是萧某的好日子,萧某高兴,所以希望大家也都能乘兴而来,玩儿的开怀,然后尽兴而归!”
说罢,他一挥手,道:“接下来,萧某敢请诸位一听佳人抚琴,欣闻天籁之音!”
抚琴?婚礼上还有这种节目?这就好比在市井之中敲击编钟一样,是于大俗之中硬生生掺上大雅之声,简直违和到家!
众人心中正兀自犯着嘀咕,短暂的静谧之间,“铮”的一声龙吟,帘幕拉开,后面端坐着的男人就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确切的说,是一个容颜绝世、倾国倾城的男人。
此人看上去比萧子业更加年轻,绝不会超过二十五岁。和现在绝大多数男子都迥然不同,他仍是宽袍广袖、如墨长发披肩,面容苍白如雪、轮廓柔和,可五官又是刀刻斧凿般的深邃立体——东西方所有的美奇迹般地集于他一人之身,却又无丝毫冲突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