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看清长相,他便撩起袍子,恭敬地给江晚儿行了个大礼。
“连戚见过太后娘娘。”
声音清冷,还带了一丝暗哑。
除却大婚和丧礼,江晚儿第一次私下里受人跪拜,有些手足无措。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来人平放在地板上的手非常、非常好看。
骨骼修长,粗细均匀,手背上微微鼓起青筋的脉络,衬得一双手更加的白皙,细微的绒毛都看不见。指甲修剪的圆润整齐,丝毫没有任何污垢,绝对是描摹下来会让人春心躁动的那种。
现在,那双手却按在冰凉的青色地砖上,江晚儿心疼!
“你、你快起来吧。”
江晚儿很想自己上前去把那双手拉起来,奈何这儿是后宫,男女大防甚重,一个不小心,万一被沉塘,她哭都来不及。
而且她如今贵为太后,要是被人添油加醋捅出去,说她摸了别人,让先皇头上有了绿意,累的此人丢了性命不说,自己可能也落不了什么好下场。
小命重要。
连戚谢恩,“臣是总管新拨到永慈宫的侍人,以后便由臣伺候您在这里的一应事宜。”
江晚儿:“……”
侍人?公公?太监!
长了这么好看一双手,一张脸,连声音都这么好听的小哥哥居然是个没根的?
她吃惊的表情和异样的眼神太过明显,连戚半垂着眸子,眨了下眼睛,长长的睫毛遮盖了他眼中的情绪。身姿清隽,态度恭谨,干净俊朗的面容线条沉默地收成一个紧绷的弧度。
江晚儿没有羞辱人的意思,她,只是觉得,可惜。
但是现在解释未免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所以岔开话题问:“所以,以后你会一直住在永慈宫么?”
江晚儿的嗓音其实很软,她有意讨好谁的时候,语气可以称得上甜腻,连她那刁钻的祖母都十分受用,更何况是一个男人?
啊,不,一个太监?
连戚默了一下,恭敬地回答:“是。”
弯腰捡起他带来的木盒,里面是满满的上等银丝碳,江晚儿开心得差点就要扑到他身上去,这是什么神仙哥哥,也太会送温暖了叭?
“先皇薨逝,朝野上下皆要服丧一年。只是今年冬天太冷,内阁大臣和礼部商议后,着令给各宫送些碳火,臣今日刚好过来,就自作主张带人去领了。”
江晚儿摆手,想说没关系,他做的对!
可是话到嘴边,又变成了一声轻轻的:“嗯,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