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无是处的人,总归是有一星半点优点的。比如说宁王世子,他喜欢顾明潇喜欢到了骨子里,他不是有意想处处与她为难,可因为自己从小娇生惯养,养出了一副霸道又仗势欺人的脾气。也是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讨女孩子的欢喜。
只是听闻宁王世子自知打碎了皇后娘娘赏赐的如意,连宁王府都没敢回,直接跪到了皇后娘娘的未央殿门口请罪。
皇后娘娘刚好在午休,直至下午才得知消息。虽心里有气,可宁王世子背后到底是有宁王府的,自然不能轻易为难。又知宁王府素来规矩严明,遂直接让宁王世子出宫去了。
消息没多久便传到了宁王耳朵里。当即震怒,深觉宁王世子是被宠坏了,如今不干正事,只知道惹是生非。直接喝命下人锁了院门,结结实实把宁王世子痛打了一顿。
这还不算,硬是逼问他做什么非得求这柄如意。宁王世子这回甚有骨气,打死都不说。还是身边的护卫迫于宁王的威压才说了出来。
宁王一听,自家儿子成天不务正业,居然只想着如何去讨女孩子的欢心,气得就越发狠了。直接禁了宁王世子的足,勒令其好生熟读兵法。
转眼到了太后娘娘从九华山返京的日子,一大清早的街道就挤满了人群。纷纷散开一条道,跪地恭迎。
圣上为了确保太后娘娘的安危,特意指派了顾轻言带人去迎接。
远远就见顾轻言骑在高头大马上,穿着一身玄色劲装,见太后娘娘的轿辇行来,利索地翻身下马。单膝压地,沉声道:“末将顾轻言奉圣上之命,前来恭迎太后娘娘和嘉清郡主!”
华丽的轿辇里很快就探出一只纤细白嫩的手,一道宛如百灵鸟的清脆声音缓缓传来,“呀,没想到是你!”
顾轻言一听这个声音,只觉得脑仁都是疼的。他暗暗叫苦不迭,可又不能显露分毫,只恭声道:“末将见过嘉清郡主!”
从轿辇中露出半张女子的面孔,观其年龄约莫十五、六岁,生得极其清丽,穿着一身湛蓝色的宫装,眉间一点朱砂更衬托出皮肤白皙如凝脂浇灌。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嘉清郡主李乐宁。
她似乎很开心能见到顾轻言,露出一口白牙,连眼睛都笑弯了。轿中有人轻声唤她的名字,嘉清郡主这才放下车帘。
车里坐着一位同样穿着宫装的女人,不苟言笑,生得十分严厉。戴着一头珠翠,手里还转着一串桃木珠子。此时微微张开凤眼,淡淡笑道:“见到他,你就这么开心?”
嘉清郡主挽着太后娘娘的胳膊,略撒娇道:“太后娘娘,您可不要笑话乐宁呀。”
太后娘娘拍了拍嘉清郡主的手背,面上难得露出慈色,只道:“乐宁啊,你跟在本宫身边多年,本宫也最是疼宠你。你的婚事定然是要由本宫做主的,你若是真的瞧上了那个昭勇将军。本宫就赐一道旨意,也不枉费你在九华山时,还惦念着他。”
嘉清郡主面色酡红,细若蚊吟道:“乐宁还想多陪太后几年,这事晚些再说吧。乐宁全凭太后娘娘做主。”
上房。
顾老太太正半卧在榻上喝茶,下方依次坐着顾家几个姑娘,以及程昔。她瞧了一圈,这才示意身边的丫鬟将早就准备好的首饰端了上来。
“后个二皇子妃开了个花宴,帖子已经送过来了。你们姐妹几个都一起去罢。”
顾明潇眨了眨眼睛,问道:“开花宴?那倒是挺稀奇的。”
二皇子妃素来脾气冷硬,又是当朝内阁首辅的孙女。素来在京城贵女圈是出了名的难相处,也不知道是哪里刮来的邪风,居然要开花宴。
顾老太太指了指盛放着首饰的托盘,笑道:“你们都去挑一两样喜欢的,总归是出了门,不可丢了顾家的颜面。”
顿了顿,老夫人又单单指了程昔出来,笑道:“尤其是你,可不能再穿得那样素净了。年纪轻轻的,正是花儿一样的年纪,就是该打扮得漂漂亮亮。”
程昔苦笑,只得点了点头。她从不好出风头,遂随便选了一支玉簪便作罢。结果没曾想顾明潇还硬塞了一副翡翠耳环到她手里。还煞有其事的教导她,“女孩子一定要打扮得鲜亮,这样自己开心,旁人瞧着也开心。”
因为是宴请顾家的所有小姐,遂也包括了顾明漓。老夫人似乎不太放心,还明里暗里敲打了顾明漓一番,让她不许在外头出幺蛾子。
顾明潇便私下里同程昔道:“知道了吧,坏事做多了,总归是要被人知道的。祖母现在可是半点都不喜欢顾明漓。就偏偏她还好意思每天晨昏定省的装孝顺。其实人家就是不待见她,她自己反而觉得所有人都喜欢她呢!”
结果这话刚刚好就被晚一步出来的顾明漓听了个正着。当即就红了眼眶,哽咽道:“大姐姐做什么要背地里说我坏话?难不成心里还暗暗记恨着父亲?我并没有想过要害大姐姐的。”
顾明潇冷眼睨她,淡淡道:“我都没说你什么,哭什么?每回哭得都跟死了亲娘似的,都不知道你到底哪里来的这么多眼泪。我都替你累得慌!”
程昔忍不住微微低笑了一声,又觉得不甚合适,赶紧抿紧唇角道:“大表姐不是说,要跟我一起描花样?”
顾明潇自然知晓程昔是有意拉她走,可又瞧不惯顾明漓总是一副哭哭啼啼,楚楚可怜的模样。又忍不住啐了一口,“哭,你就会哭,等什么时候哭也不管用了,看你还有什么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