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这么一副紧张的模样,蒋姨娘眼眸幽幽一转,呵呵笑起:“妾身也没有说笙儿如何了,鹤之你为何如此焦急,莫不是,对着笙儿又何不该有的想法吧?”
“你!”陆鹤之微怒,反应过来,才知自己中了蒋姨娘的圈套,当即呵呵一笑,冷冽道:“笙儿乃是我嫡亲的表妹,如今她在京中也唯我一个亲人,我不担心,谁人担心。”
却是直接便将陆志林给排开了,陆志林闻言,微微蹙眉,却未开口多言。
“是吗?”蒋姨娘娇笑,却是不对他了,而是微微带嗔对着陆志林道:“老爷,你可要想清楚了,如今笙儿生死未知,她回府一话虽是放出去了,可实际上却也只有我们知晓,若是到时候事情败露,那不管对笙儿,还是对于我们陆府,那可都是一大祸事呀,毕竟,一个待嫁闺女儿在外流浪这么久,谁听了都不会多想一句?”
说着,见陆志林神色已有松动,再次笑起,眼眸滴溜溜一转,对着屋内的莫宁莲儿姣鸢等人:“若真是如此,那届时,笙儿房中的这些人,那可就是最为危险的……”话未说完,余韵却是令人遐思。
陆志林一脸沉思,看起来对蒋姨娘的话不无思考,陆鹤之心头微紧,面上不在意的开口:“父亲,蒋姨娘所言,乃是非不得而为之,可既是笙儿房中的人,定然是笙儿放心的人,如此草率,若是待来日笙儿回来知晓了,怕是心有怨言。”
“不必再说了。”陆志林却没有听进陆鹤之的话,抬手示意他闭嘴,接而转动眼睛盯着前方,满是阴沉:“蒋姨娘所说,不无道理。”
一听此言,三方色变。
蒋姨娘神色得意:“老爷英明。”挑衅的看了陆鹤之一眼。
陆鹤之急道:“父亲三思!”
莫宁等人也变了色,只是都沉沉盯着这些人,并未开口说话。
反倒是桂妈妈眼眸一闪,微微低垂了头。
“怎么了这是。”突然,门外传来一个厚重的声音,听着就如潺潺流水一般,众人微惊,扭头看去,竟见得一个富贵老妪在婆子的搀扶下缓缓而来。
陆志林等人脸色微变,急忙迎上去:“母亲,你怎的来了此处。”话说着,伸手搀扶上了老妪的另一只手。
蒋姨娘也变幻了几下脸色,上前行了一礼,想要接过老妪的另一只手,却被老妪略带嫌弃的避开了,蒋姨娘站在原处,徒显尴尬。
她眼眸闪烁,神色闪过一丝恶毒恨意,该死的老妈子,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这个时候出现了。
来人正是陆府久不露面的陆府老太君,陆刘氏。
她年龄约莫七八十左右,满头银发盘的一丝不苟,头戴嵌壤金丝边的锦绣制抹额,中间嵌了一颗圆溜溜的祖母绿宝石,远远儿的就发着幽幽的光,水色极好。
两个耳垂更是被一副同抹额的宝石耳坠坠得低低的,那耳洞像是要破耳了一般,看着倒是有些骇人。
她身穿朱褐色福禄绣纹连衣,下着同色富贵马面裙,端的是端庄大气,富贵逼人。
她满脸褶子不苟言笑,不说话的时候,看着就像是一煞面菩萨,一股严肃的气氛扑面而来。
屋内等人都认了出来,不认识的,也听了跟着行礼:“老夫人。”
“怎的?听你这话,像是老婆子我不能在这处一般?”陆刘氏听了陆志林的话,眉头一横,径直开了口,语气也不善,让人心头都为之一紧。
一个是陆府顶梁柱,一个陆府太上人,两个人若是发生点什么碰撞,遭殃的,还不是其他人。
陆志林脸色变了变,虽有不喜,可到底是自己母亲,孝字当头,不得不忍了下来。
他赶紧认错:“母亲会错儿子的意了,儿子是想,母亲您已许久未曾来过前院了,突然出现在这里,是被什么打扰到了?或是有什么不当的地方,若是有,母亲说出来,儿子定然立马去处置妥当。”
和蒋姨娘一样,陆志林也对这个常日在庭院礼佛,不问世事,却又突然出现在此的老太君感到疑惑,难不成,当真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若是为了陆扶笙这事情,却又好似说不通。
可偏偏就是如此,老夫人哼了一声,唤了众人起身,这才掷地有声道:“你们也不用胡思乱想了,老婆子今日来这里,也是听说了前院的事情。”
眼睛一转:“听说,县主几日未曾回来了,可是怎么回事?”
“这……”陆志林一滞,没想到老夫人还真是为了陆扶笙的事情来这里的,这陆扶笙究竟有什么能耐,能惹得这么多人为之牵动?
想到这里,蒋姨娘在一旁不禁恨恨咬牙。
本陆志林和陆鹤之出来打搅,就已乱了自己的计划,如今连常年不理世事的老夫人都来了,看来今日自己的计划,居然是打了一场空算盘了!
想到这里,蒋姨娘恨得咬牙切齿,指甲深深的陷入肉掌之中。
“怎么,说不出话来了?”陆刘氏眼眸一横,凌厉的盯着陆志林。
“母亲误会了,事情,不是您所想的那个样子……”陆志林狡辩,他不是什么孝子,却也不得不在老夫人将这些事情掩盖下去,若是让老夫人借此插手前院的事情,那日后,可就有得受了。
他思绪飞转,一边想着措辞,一边拖着口中话语,老夫人却已有不耐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