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陵最好看的胭脂?真是唯女子难养也。
见女子沉默,赵熙行急得眉尖轻蹙,又加了句:“你若不喜胭脂,我就给你带栗子,听说那边出这个,颗颗炒得喷香,我给你带一麻袋……”
话头没完,一双玉手伸过来,捂了他唇。
低头一瞧,女子笑得眉眼弯弯,又揶揄又含羞。
越说越离谱了。
又是胭脂又是栗子。他个东宫跟街头小贩似的,什么好的都念着给她搬回来。
显得她程英嘤俗到不行。
赵熙行浑身都僵住了。
微微浸凉的柔荑,玉的触感,从他滚烫的唇畔传来,笼得他呼吸都不稳起来。
他直冲冲的一把抓住了那只小手,也不管女子如何羞赧,只管傻子般的攥着。
“程英嘤,你好好的等我回来,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如果还有闲暇……”赵熙行顿了顿,一路厚下来的脸皮忽的有点薄。
他蓦地多了分紧张,清咳两声道——
“本殿许你念我,无穷无尽头。”
仿佛被一枝明晃晃的箭穿心,程英嘤浑身都发软起来,连着那只手也没了力气逃,就任他攥着。
赵熙行还欲说什么,忽听得副将小心翼翼的声音响起。
“殿下……时辰真的不能再拖了……”
程英嘤慌忙将手抽了回去。
赵熙行猛的回头,冷剑般的目光刺向副将。
那副将吓得浑身一哆嗦,冷汗蹭蹭冒。
程英嘤推了把赵熙行,示意他莫计较,正事为重,才让赵熙行碰到佩剑的手缩了回去。
“等我回来。”
赵熙行最后低低一句,才随了副将远去,频频回头,马蹄流连,背影消失在天际。
程英嘤挽着缰绳,也在原地立了良久,看着那背影半丝儿都没了,才感到早春的风,空荡荡的往心里吹。
她伸手,揽了一掌将起未起的春,花儿都在残雪下蓄势了。
快了,又一年四月。
程英嘤一直以为,她这一生就终结在四月,那场宫变里。
却不想,她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