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白看着沈月辞脸上的巴掌印与脖子上的红痕,心疼地伸出手,可还未接触到便被沈月辞一把拍开。
“你是江逾白。”沈月辞的语气格外平淡,就好似对待一个陌生人一般。
“是。”
“为什么是你?”沈月辞抗拒着江逾白的接近,一步步往后退去,直到背部靠上殿内的柱子才堪堪停下。
她设想过许多跟江逾白见面的场景,却独独没想过沈清衔会是江逾白。
她一贯是没有勇气的,遇见这样的事情,第一反应就是逃离,而事实上沈月辞也是这般做的。
看着沈月辞慌乱逃离的背影,江逾白拔腿要追却被申盱喊住:“主子,余孽已全部清剿完毕,另那边传来消息,陛下醒了。”
“派人护送云和郡主回去。”
“是。”
江逾白一步步走近室内,此刻元兴帝虚弱地躺在床上,出气多进气少。
“你来了。”他嘶哑的声音响起,缓慢地睁开浑浊的双眼。
江逾白只是静静地站在床边,江沐风催发了他体内残留的毒素,如今的元兴帝回天乏术。
他面无表情道:“江沐风,江屿阔,江即明都死了。”
听见这话,元兴帝的情绪明显激动了许多:“你杀了他们。”
“是江沐风。”江沐风语气平淡地说道也没有过多的解释,毕竟他清楚即便如何解释元兴帝也不会信他,又何必与这样的人多费口舌。
听到这个名字元兴帝久久不语,疲倦地闭上双眼,带着几分惋惜的语气骂了声:“孽障啊,孽障。”
“这一切不都是你咎由自取。”江逾白丝毫没有给元兴帝留面子,造成这一切罪魁祸首自始至终都是元兴帝,因此若非江沐风对着月辞下手,兴许他会留下他一条命,只不过不会再像上一世那般优待于他。
元兴帝重重地咳了几声,兴许是知道自己到弥留之际,他伸出手来想去抓江逾白的手可到一半又垂下去。
“你还是在怨怪朕。”元兴帝望着帐幔长吁一口气:“这些年,朕一直在思念你和你母亲。”
江逾白冷笑一声,这话他上一世便听过一次,当年的他都未曾感动过更何况是现在遇见真心对他好的人,自然不会被他这只会动动嘴皮子的功夫所触动。
“有这力气还是先写传位诏书。”随着江逾白的话音落下,刘延捧着纸笔与玉玺轻轻放置在床边,整个过程不敢与元兴帝对视一眼。
面对自己的心腹倒戈,元兴帝并没有愤怒,反而依旧沉浸在思绪中随后欣慰地笑了笑。
他勉力地支撑起身子,一旁的刘延立刻上前稳住他,颤抖的手提笔一笔一划地定下大黎未来的主子,待玉玺重重盖下,元兴帝失了力气又重新躺会病榻上。
几声剧烈的咳嗽声传来捂着的帕子已染上几朵血花,江逾白收好传位诏书对着身旁的刘延道:“待会再传御医来看看。”
元兴帝目光一直追随着江逾白远去的背影,眼中满是不舍,可自始至终江逾白的步伐没有片刻停留。
他摸出一直佩戴在身上的玉坠,摩挲着上方的纹路,其上方雕刻的兰花样式在烛火下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