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诗卉觉得人格受到了侮辱,丢出白眼捍卫自己的尊严。
周临萧和乔言艺离开后,周诗卉前往周老爷子的房间送去一碗中药。
自从老爷子突发脑溢血从鬼门关走了一趟之后,周诗卉和周临萧抱着同样的想法,一点刺激都不敢让他承受。
周老爷子在阳台上逗弄着虎皮鹦鹉,周诗卉把药搁在书桌上朝他走过去。
周诗卉拉开阳台玻璃门,一阵冷风吹了进来,她不自觉皱起眉头,拉住周老爷子的手臂说:“爸,外面风大,快进来。”
周老爷子置若罔闻,如一尊大佛似的不为所动。
周诗卉松手,用无奈的语气教育道:“爸,您多大的人了,能不能别像小孩子一样让我担心?听话,快进来。”
周老爷子的注意力仍然放在那两只笼子里的虎皮鹦鹉身上,仿佛她周诗卉就是个空气人。
遭到无视,周诗卉自然要问个明白:“爸,有话您不妨直说,咱们之间不兴拐弯抹角那一套。”
周景山逗着鹦鹉,自言自语道:“我的女儿和孙子都不如你们贴心,至少你们不会有事瞒着我,还会和我分享你们的喜怒哀乐。”
“……”
爸,您这鹦鹉还没学会说话呢,您能听到它俩的喜怒哀乐莫非是他们成了精?
周诗卉被噎得一阵无语,不管三七二十一继续拽着周景山的手臂说:“您先回来把中药喝了,妈说过,让我好好盯着你,再不听话,别怪我去妈面前告状。”
虽然老爷子叱咤时尚圈多年,但是对母亲始终保持敬畏和爱慕之心,母亲逝世后,老爷子经常会待在她亲手培育的月季花园里睹物思人。
所以周诗卉很清楚,唯一能让老爷子投降的方法只有把母亲搬出来,看吧,果然很有用,他二话不说回到屋子里把中药喝得一干二净。
周诗卉在沙发上坐下,看着身旁的老爷子放下中药碗,然后问:“您的女儿和孙子瞒了您什么,不要随便往我们身上随便泼脏水。”
周老爷子轻哼了声,神色一如既往的严肃:“你们心里清楚。”
周诗卉摊手:“不好意思哦爸,我一点也不清楚。”
才怪。
都说父女连心,如果她猜不到老爷子在说什么,枉费骨子里流淌的周家血液。
但是,如果把二哥在梅登大秀闹事告诉老爷子,周诗卉不敢保证老爷子会不会急火攻心出现让她担忧的一幕。
周景山不再和她拐弯抹角:“阿萧说的每句话我都能分辨真假,你也一样,阿萧不愧是你带过的,你们很像。知道远安下落却不愿意告诉我,也是商量好的吧。”
老爷子浑厚又低沉的声音不疾不徐,不是询问,而是在陈述事实。
其实老爷子还没退位的时候是个暴脾气,现在回归修身养性的生活,已经收敛并温和了很多。
周诗卉感觉老爷子是在套她的话,什么每句话都能分辨真假,老爷子又不是属蛔虫的,加之她过去拥有过多次瞒天过海的经历,老爷子都未曾察觉,她更加笃定这是一次试探。
周诗卉茫然了几秒,回周景山:“爸,您这是哪的话,我和阿萧是刚正不阿的典范,二哥的下落瞒着您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周景山长长叹了口气,静默片刻说道:“你妈临终前叮嘱我照顾好你们三个,你大哥出了意外,二哥下落不明,你呢,一个人形单影只始终不愿再找个归宿,我都不知道以后有什么脸面去见她,怕她责怪我。”
周诗卉听不得这些伤感的话,也不想让聊天沉溺于这样的气氛中,赶忙转移话题道:“您这人就是倔,我说什么都不愿意听,喊你喝药还得搬出妈来,差点被你气得七窍流血,五脏六腑都很不舒服。”
自家父亲的倔脾气周诗卉是见识过的,她以前在叛逆期的时候谈了个男朋友门不当户不对,气得老爷子直接让她滚出去。
周诗卉那会也倔强得像头驴,收拾行李就跑去住酒店,但是她所有的信用卡银行卡都被老爷子停了,只好向大哥,也就是阿萧的父亲求助。
大哥是周诗卉见过的脾气最好、最温柔的男人,从小到大都很疼她,对她百依百顺,而大嫂和大哥又是恩爱有加,虽然她是个不婚主义者,但从他们身上看到了最美的爱情的模样。
都是同一个母亲生的,二哥的性子却和大哥截然相反,从来不让人省心,留下烂摊子永远让别人给他收拾,脾气也差劲,三两句话里就夹着脏话,周诗卉打小不喜欢和他靠得太近。
原本大哥是梅登继承人的不二之选,他逝世后这个担子落在阿萧身上,二哥对此十分介怀,三番五次找老爷子理论,可老爷子是什么人呐,决定的事,几百头牛都拉不回来。
周诗卉回想了一下,上次见到二哥,是他被老爷子赶出梅登的那天,交接手续是由她来操办的。
梅登总部大楼里,二哥当着所有员工的面忏悔着自己的过失,让她帮忙求得老爷子原谅,周诗卉六亲不认得无情又决绝。
如果说她曾经对二哥迷途知返有过希冀,那么他一次又一次的出格行为,是在向她证明“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更令周诗卉没有想到的是,二哥异性缘还真是不错,竟然有不止一个女人愿意为他一哭二闹三上吊,甚至某位叶女士还留下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