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周老爷子还会像她打听二叔的下落,乔言艺每回都摆出特别真诚的茫然脸,一问三不知。久而久之老爷子也不问了,转而让她带他离开周家老宅,他亲自去找。
乔言艺眼皮跳动得厉害,生怕爷爷偷偷地背着他们所有人,知晓二叔身在何处。
乔言艺犯难犹豫没说话,周老爷子伸出右手作发誓状,“阿卉不在,阿萧也不在,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爷爷保证不会泄露出去。再说,在周家爷爷才是老大,他们知道了又怎样,敢怪罪你,爷爷把他们赶出去。”
对于周老爷子的请求,乔言艺义正辞严道:“爷爷您的身体是第一要紧事,不可以这么任性,既然阿萧和姑姑把监督您的责任交给我,我不能辜负他们,爷爷可以让我做别的,给您唱歌跳舞揉腿捶肩我都毫无怨言。”
周老爷子自知说不过她,败下阵来忍不住抱怨:“爷爷都是快要入土的人了,不许出门和坐牢有什么区别,憋得爷爷四肢麻木五脏俱焚七窍流血,最后一命呜呼你们就高兴了。”
“爷爷您这是哪的话。”乔言艺气鼓鼓纠正,“等您跑步的速度追上orng,不用您说,我会在第一时间带您出门,逛遍街头巷尾,吃遍山珍海味,所以爷爷您要记住,努力追上orng的脚步才能拥有革命的本钱,加油吧,fightg,我会一如既往支持您的。”
“你这丫头……”周老爷子被乔言艺轻快的言语逗乐,又好气又好笑,先前那股惨遭禁锢的不悦瞬间消失殆尽,话锋一转,“艺儿,帮爷爷拍张照。”
——
仁安医院。
周临萧去体检科取回周老爷子的体检报告,来到院长办公室交给陆商州。
二人面对面坐着,陆商州一页一页仔细翻阅,通过报告上的数据和文字分析,告知周临萧尚且存在的小问题,末了说道:“老爷子的状况和上次体检相比好了很多,不过临萧你要记得,让老爷子按时服药、避免他接受外界刺激仍然是重中之重,一旦感知到刺激源,他的身体恐怕难以承受,后果不堪设想。”
“好的,我明白,谢谢伯父。”
周临萧认真点了点头,接过陆商州递回的体检报告放入文件袋。
“对了临萧,我有个事要问你。”
“伯父请说。”
陆商州在便利贴上写下三个字递到周临萧面前,“之前和你一起竞争s合作项目的人是他吗?”
看到林元希的名字,周临萧“嗯”了声,然后问:“您也认识?”
陆商州:“之前在网上看到这个名字,我觉得有些眼熟,后来去找了他的照片我才想起来,很多年前我去华盛顿t医院进修,亲眼看到这个孩子在大庭广众之下,用水果刀刺伤他的父母。”
周临萧想起乔言艺说过的话:“林元希是艺儿小时候的邻居,体弱多病被他父母关在家里,后来辗转前往美国治疗,没想到这么巧,被伯父碰上。”
“艺儿知不知道他得的是什么病。”陆商州问。
“她那会才四五岁,当孩子王的年纪,不会在意这个。”周临萧予以否认。
“是精神分裂症。”陆商州喝了口刚泡好的茶继续说,“他的无法自控程度比一般人严重,t被他伤过的医生护士多达十几个,迫于无奈,他被关进特殊病房,双手双脚都被捆绑起来,我去看过他几次,和他的主治医生一块商讨治疗方案,可惜的是,直到我离开华盛顿,他的状况都没有好转。”
精神分裂症。
周临萧下意识地问:“现在他离开了t,是不是证明,他的病已经痊愈了。”
陆商州:“t有全球最好的神经科医生,也有最先进的治疗设备,既然他能离开t,各方面检查的指标肯定是合格的。但是精神类疾病都有复发的可能,大部分人需要终身服用药物,才可以把症状控制得很稳定,如果林元希给外界呈现出的正常是药物导向的结果,那么他一旦接受环境变化带来的刺激,伤害的将会是别人。”
周临萧追问:“如今林元希身居高位,一旦一无所有,很可能会走极端,伯父,是不是这个意思。”
陆商州忧心忡忡:“之前林元希治疗的具体结果如何,我问一下t的朋友再告诉你答案,你要切记,和他保持距离。”
——
当晚回到星澜湾,周临萧将陆商州的话转述给乔言艺。
健身房里,周临萧赤身推举杠铃,乔言艺则占据窗边的跑步机。
听到“精神分裂症”,乔言艺瞠目结舌,“不是吧”道尽她全部的震惊。
“我想起来了。”乔言艺惊呼,跃下跑步机来到周临萧身边,“之前在伦敦,我看到林元希随身携带一个天蓝色的小药盒,里面的药片有好几种颜色,我问他是什么,他告诉我是维生素c,你说有没有可能都是控制情绪的药物,他说维生素c是骗我的。”
“也许。”周临萧伸直手臂,将杠林举到最顶端,“虽然我很同情他,但是疾病不是他肆无忌惮的保护伞,他的所作所为有迹可循,不是一句轻飘飘的‘我有病’就可以撇清关系。”
乔言艺轻轻拍打着周临萧性感的腹肌,手感那是相当的不错,“周总以前目中无人,冷漠又专权,现在成了有温度的男人,对竞争对手都能泛起同情心,人格魅力满分。”
周临萧淡然一笑:“都是老婆大人教育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