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你我已知晓其中关窍,即便他们杀人灭口又能怎样,以为一把火烧了账册就能毁尸灭迹,可他们的一举一动还是逃不过此册的章法,别忘了我们可是只要银子。”马知县狠狠攥住了拳头。
杨三秋接着道:“说到借用,能给一县主官打掩护的一定得是身家丰厚之人才行,那可都不是小手笔。这些年陵川城里能算得上巨富的也就是一直承办官府营造的那几家,和县衙走的近的就更显而易见了,在陵川这个穷地方能撑起这么大一个‘伞’的那就多半就是……”
“郝家。”
“郝家。”
二人相视而笑。
马知县正了脸色又问:“郝家的嚣张跋扈多半是装出来掩人耳目的,其实之前我也略有怀疑,只是苦于没有证据无从下手,如今倒是可以按这书中的办法,三秋高才啊。”
杨三秋面有红润:“此册非三秋之功,还记得今天午时我提到永村遇匪吗,就是那助我剿匪的武林义士所著。”
“哦?草莽之中有如此能人?”马知县疑惑,寻常草莽哪里会懂得官场的弯弯绕,写书之人可不仅仅是懂得而已,还对此道知之甚深,否则不会对这贪腐总结的这么深刻。
“不过我看此人非是草莽,而是京师的人。”杨三秋神秘一笑。
“哦?”马知县一听京师来人,顿时紧张了起来。
杨三秋偏过头和他凑在一起悄声交谈了半天,马习·安才长出一口气道:“京师定是急了,看来方大人已经等不及了,我们必须先一步出手。”
“都回来了吗?”一间大院儿的正厅里廖矮子咬牙切齿的问。
“都回来了,姐夫。”廖矮子妻弟赶忙上前回答。
“怎么样?他们是什么来路?”廖矮子急问。
“我们选了其中最年轻的两个人试探了一下,故意和他们起了冲突,没想到对方不但身手不凡,而且异常阴狠毒辣。动手的几个兄弟当时没什么事,可是在回来半路上全都吐了血,这会儿都在医馆里躺着起不得身。还有两拨人……”廖矮子妻弟弱弱的停顿了一下小声道:“跟丢了。”
廖矮子的手下以为年轻人好对付,所以他们很不幸的选中了蓝夜和洪九进行试探,在大街上佯装撞了他们的人就动起了手,没想到蓝夜和洪九比他们简单粗暴多了,话都没一句就全给打趴下了。
蓝夜虽然用的是曹阔的八极拳,但是八极拳到了他手里表面看起来刚猛异常,可他的心法却是鬼门的轮回,将这两种功法柔和到一起后,他的一招一式里往往除了刚猛还夹杂着阴柔的暗劲。
洪九本是军旅出身,一身的硬架子,得了八极拳之后更是如虎添翼,又有曹阔时常给上小灶,街上的混混儿怎么能是他们的对手。
而且廖矮子这几个手下演技低劣,身手更是不如演技,蓝夜和洪九出手又不留情面,算是给了他们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至于另外两波人那都是山里的老匪,全身上下都是眼睛,就街面上这三五个混混想盯他们的梢儿,那都白给。
“啪”廖矮子摔了茶杯咆哮道:“在爷的地盘上耍横,以为会个三拳两脚就能行走天下了,岂不知这陵川城的半条街都是爷说了算!”说完又恨恨的坐回去道:“最恨这些跑江湖的,动不动就会这个拳那个腿的,没十个八个人还真就拿他们没办法。嗯,人都齐了吗?”
“齐了,足足一百人!”廖矮子妻弟的回答的很有气势。
“他们现在在哪?”一听人多,廖矮子的气势暴涨。
“和韵茶馆。”
“跟我走!”廖矮子狠狠的一捶桌子起身,随后嗷的一声抱住受伤的手指,上下牙齿疼的直打架又跌回了椅子里。
和韵茶馆旁边的包子摊儿上,曹阔正在为吃什么馅儿的包子发愁,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从大街两侧围了过来,把他们堵在中间,一个个手里提着棍棒,脸色不善。
“动手么?”蓝夜问曹阔,一只手已经扣在了藏兵匣上。
洪九等人也把手探进袖子里,扣住弩架上安插的军刺,这种折叠的军刺是单刃刀,掰开后有一尺五寸长短,刀身比筷子粗不了多少,最是凶险,非常适合近身搏斗。
曹阔微微摇头,默默在摊子上抽了一把筷子收进斗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