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谢时深缓缓垂眸,不知思索着何事,书房内沉默片刻,见他再次执笔蘸墨。
&esp;&esp;他面无表情问道:“可还有旁的事?”
&esp;&esp;刘管家想了想,突然说道:“有,今日广和楼相亲之事已在京都传开。”
&esp;&esp;谢时深道:“外人如何说?”
&esp;&esp;刘管家双手抱着圆滚滚的肚子,神色略显难堪,似有什么难言之隐般。
&esp;&esp;良久未见回答,谢时深抬眼扫去道:“如实说便是,这里无旁人。”
&esp;&esp;刘管家心想这并非旁人的原因,实在是难以启齿的缘故。
&esp;&esp;他支支吾吾道:“广和楼众人说,说今日相亲的三人很是般配”
&esp;&esp;谢时深道:“然后呢?”
&esp;&esp;刘管家一口气说:“你们三人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
&esp;&esp;谢时深:“”
&esp;&esp;夏日温热犹存,树下凉风习习。
&esp;&esp;接连几日里,鹿厌听话蜗居在府中,杨承希和谢允漫怕他无聊,每日会出门两趟,给他搜罗不少玩意儿回来消遣。
&esp;&esp;三人呆在梧桐院捣鼓玩乐,偶尔柳六出现加入其中,可谓不亦乐乎。
&esp;&esp;不过今晚轮到鹿厌值夜,他用膳后早早脱离小队往明华居而去。
&esp;&esp;明华居有一处藏书阁,其中收录各种名籍古画,更有不少孤品身在其中,平日谢时深若无要事,会在藏书阁的长廊下端坐整日。
&esp;&esp;谢家门客众多,前世在他上京后,谢府门槛几乎被人踏破,皆是为了一睹谢时深的风华,阿谀奉承笼络谢家。
&esp;&esp;谢时深年少有为,文武双全,可惜前世不懂收敛锋芒,在藏书阁接见门客,殊不知此举加速谢家灭亡。
&esp;&esp;前世他面对门客的推心置腹报以诚心,未料有人借题发挥,将他推上风口浪尖,令他与京中设伏各案有所牵连,在皇帝面前百口莫辩引起猜忌,彻底酿成大祸。
&esp;&esp;今世谢时深韬光敛彩,为了那至高无上的位置,他何止要心狠手辣。
&esp;&esp;杨祈修虽为储君,却不成气候,前世真正挑唆皇帝灭门谢家之人,实则是擅于伪装,暗中笼络官员的睿王杨奉邑。
&esp;&esp;前者自以为是,后者笑里藏刀,皆不是省油的灯,今生且要一一对付。
&esp;&esp;远处的屋檐上传来细微的踩瓦声,谢时深落棋的动作顿了下,指尖在棋上停留片刻,待那脚步声消失后,仍旧见他淡定从容坐在廊下自我对弈。
&esp;&esp;树欲静而风不止,夏夜的树伞在清风中沙沙作响。
&esp;&esp;眨眼间,谢时深余光惊现一抹寒光,杀气自暗处袭来,一抹高挑的身影跃至长廊,剑芒如虹,刺向一动不动的谢时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