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司恩收起笑意,他语气轻淡,道:&ldo;两位皇子所犯下的事,的确和白家有关,事情虽然还不明朗,但可以预见的是未来肯定会牵连到白家,白家中人也包括你和白文瀚。&rdo;
说道这里,韩司恩停顿了下,他不自觉的抿了下嘴,叹息般的说道:&ldo;不过你放心,真到了那一天,白家我保不住,但是你和白文瀚,在皇上面前,我一定会保下的。你的救命之恩,我一直记在心底,恩情相抵也好。&rdo;
这话放在被人身上说出来,也许只是随口那么一嘴,但白书知道韩司恩说出来,那心里肯定是真心的。
但白书觉得韩司恩这话极为无情,似乎根本不想和他有什么牵扯那般,他上前一步死死的皱着眉头,道:&ldo;我不是因为这个前来的。&rdo;
韩司恩扬眉看向他,表情似乎在说你不是为了打探消息你来这里做什么?
白书心底有些尴尬和委屈,他是想打探消息,但是,但是他也没有想过拿以前救命之恩让韩司恩为难。韩司恩能说的话,他就问就听,不能说的话,他甚至都没有想过要靠着自己身后的武功去听。
要不然,他私下偷听谁能知道?又何必这么出现。韩司恩这么想他,实在是让白书很生气,他脑子一片空白。
只见韩司恩面前常常带笑的白书,突然冷下了脸,他双眸如同一把冷剑,直直的刺入了韩司恩的心底,然后他抬起手,朝韩司恩拍去。
正在院子里做活计的沉香和云芝,突然听到了韩司恩房内传来嘭的一声巨响,随即是东西掉落在地上发出的乱七八糟的哐当声。
两人面面相觑,放下手中的东西,忙起身朝着韩司恩房间走去。
站在门口,沉香深深吸了口气,她敲了敲门,小声的喊了声:&ldo;世子?&rdo;
里面没有声响,沉香甚至没有感到人的呼吸声,她忍了一下,实在忍不住想直接推门而入时,房内终于传来了韩司恩冷淡的声音:&ldo;进来收拾下。&rdo;
沉香和云芝推开门,掀开帷帐,只见房内的窗户敞开着,冷风往里面直入,让房内泛着凉意。
韩司恩一人斜靠在床边,眉眼冷凝,而他脚边掉落的是碎了无数块的桌子,还有桌子上乱七八糟的东西。
云芝和沉香麻利的把这些东西都收拾起来,没人敢问韩司恩这房内出了什么事,地上的一切是怎么弄的。
高风觉得韩司恩的心情可能有点不好,要不然也不会突然出现在东厢房,把脸上有伤口的两位皇子和白恩狠狠的嘲讽了一顿。
姬洛脸上除了细微的手爪印子,还有两个很深的乌紫痕迹,看得出下手的人真的很用力。白恩下巴青了一块,额头上方的头发还被扯掉了一缕,容颜立刻降低了三分,而姬容的脸上的伤是最少的,只有鼻子上和眼角红了点,但他表情是最难受的,毕竟有人打架会专找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出手。
姬洛毕竟多活了一世,也和韩司恩共事一段日子,对他的冷嘲热讽算是有点免疫力。姬容和白恩第一次被人当众这么说道,加上浑身泛疼,脸上很是挂不住。
韩司恩看他们两个怒气腾腾的模样,冷哼一声,道:&ldo;这是国公府,不是你们家里的后院。你们现在的身份都是嫌犯,不要以为自己还是高高在上的皇子和公子。说到底不就是因为一个馒头打架吗?今晚的馒头管够。&rdo;
一旁站着的高风十分尴尬,他觉得看韩司恩的模样,若不是三人身份不一般,说不定连馒头都没有了。
而且大家心里都清楚,三人打架并非真的因为馒头,而是被困在这里太憋屈,找不到东西发泄,所以借着多出来的那个馒头争夺起来。
争夺着争夺着,心底的怒气也争出来了,就打起来了。现在被韩司恩这么一说,好像他们没吃过馒头似得。
姬容和白恩立刻决定,今天的馒头晚宴,自己不吃了。
韩司恩不用听,从他们脸上就可以看出他们的打算,他冷笑道:&ldo;不吃晚饭可以,为了不让皇上觉得我是在虐待三位,那我可要请大夫来,给你们灌下营养药汁了。&rdo;
没人喜欢那黑漆漆又苦涩无比的东西,姬容冷下脸道:&ldo;韩司恩,你别太过分。父皇让你查清事实真相,不是让你在这里耍威风。再者,你总要记得这世上有一句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rdo;
姬容的话说的挺阴冷的,但韩司恩一点都不怕,他嘲讽的淡笑道:&ldo;要报仇,也要能等到那一天才好。&rdo;
韩司恩知道三人被他困在这里,消息不是很灵通,于是他幸灾乐祸的看着姬容,轻吹了一下手指,慢声道:&ldo;二皇子大概还不知道,今天皇上下旨把石府给封了,罪名是石府私采江南福禄村金矿。你说,石府私采金矿这天下谁收益最大?皇上现在又最恼恨谁?&rdo;
&ldo;你说什么?&rdo;姬容猛然起身,一脸惊悚道:&ldo;石府私采金矿?&rdo;
白恩听到这个消息诧异的看向姬容,而一旁的姬洛若有所思的看着变了神色的姬容,心底也有些惊讶。
第96章
姬洛三人各异的表情和心里活动很好的愉悦了韩司恩,他看着神色不断变幻的姬容,缓缓道:&ldo;二皇子虽然是贵妃收养的孩子,但是贵妃这些年膝下毕竟只有你一个孩子。石家自然也是二皇子的外家,石家私采金矿,不是为了二皇子你,难不成是为了别人?&rdo;
韩司恩这话落在姬容耳边,让他耳边轰隆隆直响,整个人都有些晕了。姬容身子摇晃了下,又死死的站定,他的眉头狠狠的皱在一起。太后和石家这几年向他私下表明过态度,很多他都通过太后和石家了解过,甚至有些朝中大臣都是通过石家认识的。
就好比上次江南水患,当时的御史就是在石家的示意下要求皇子同行的。那时石家已经偷偷向他表明态度一年多了,也做好了支持他为帝的心态。
江南水患之事爆发,是一件非常有利的事。当时宫中的太后和石老侯爷都说这是一个建功立业,且在朝中崭露头角的好机会。
他身为皇子,如果把江南水患查明,皇帝那里定然会留下个好印象,对日后名正言顺的成为太子十分有利。
只是石家还没有好好运作,皇帝便有了让韩司恩前去江南的想法。
石老侯爷觉得韩司恩做事手段太粗暴,在京城就这般嚣张,那离京这么远,遇到此类事,出手定然比这更难以收场。如果他跟去,非常容易在韩司恩冲到最前面得罪人时,自己不但得到功绩还能得到好名声。
当时按照石家的安排,老御史在朝堂上提出韩司恩未经历练,一个人前去江南怕压不住,所以请求派遣皇子跟随。姬容这个时候主动站出来表明自己的态度,他虽然身体不好,但是有人在朝堂上运作,后面的事就会顺理成章了,其他皇子那里根本不足为惧。
但是当时朝堂上出现了点意外,等他在进宫后,按照自己和石家商量好的,站出来表明自己想要前往江南的态度时。
朝堂上石老侯爷突然晕倒了,别人不清楚,姬容却是清楚的,石老侯爷在晕倒时,向他悄悄打了个手势,让他不要在争着前往。